她不接,何相安頓時有些無措,懷疑冷飲買錯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維持著遞芬達的動作。十分鐘前,他給母親送完飯,馬不停蹄趕來小河,路過小賣部,見冷櫃擺在門口,撐著太陽傘遮蓋,黃皮紙箱做了招牌,紅漆寫著碩大的兩個字:冷飲。
來到礫山鎮以後,雖然不至於獨來獨往,何相安沒有交過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也幾乎沒有主動給同學送過東西——即使是零食飲料。經過冷飲店時,何相安忽然想起曾序,想到他人緣很好,體育課常給同學送飲料,何相安於是專門停車買了兩瓶汽水。
場景回到眼下,他和曾序做了同樣的事情,卻沒有得到相同的反饋。等待時間拉長,使他感到一絲遲來的擔憂,貿然給人送飲料,對方是個女生,還有可能暗戀自己,會不會——
「謝啦,正好很渴。」羅澤雨接過汽水,大概因為離開冷櫃沒多長時間,瓶身還是很冰。
何相安在她身邊蹲下,餘光見她掏出鑰匙,兩下用鑰匙撬開瓶蓋,仰頭大喝,這才放心,飲料沒買錯。
「關於小河廣播,我昨晚回去整理了一份筆記,你需不需要?」何相安道,「還是你已經有了?」
「什麼筆記?」
「記錄小河廣播發生的時間、地點、事件,以及隨之產生的疑點。」
「哦,這些……我也有。」
「方便借——」
「不方便,我的是日記。」羅澤雨立刻拒絕道。「但是,你的可以借給我。」
何相安對她坦然無比的語氣感到驚訝。「現在內容不多,我另抄一份,明天給你。如果有什麼遺漏要補充,你可以照目錄填,我寫的很簡略。」
羅澤雨想了想,「你是自己想到要整理記錄的嗎?」
「當然。」何相安以為她懷疑自己向外人泄露了秘密,立即正色道:「你放心,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羅澤雨點頭,又灌了口芬達。「這算是……優等生的學習態度嗎?」
「優等生」三個字是敏感詞,何相安謹慎道:「只是習慣而已,我不相信大腦記憶,白紙黑字更保險。」
「好習慣。」羅澤雨不吝讚賞道。
傍晚時分,天邊掛著的還是烏雲,太陽被擋在雲層之後,透不出一絲光。
羅澤雨盯著河面,小河廣播沒有傳送,她讀不到何相安的心聲。「對了,你剛剛說疑點,目前,你有發現哪些疑點?」
她的聲音將何相安從莫名的失神中拉回來。「疑點一,你說大腦的想法總是以語言形式構成,其實不止,大腦有時也以畫面的形式組成想法,就像電視機能傳播視覺信號。你有沒有接收過畫面?」
羅澤雨再次被他的洞察提醒思路,她仔細回憶了一遍,道:「從來沒有。」
「是沒有,還是不確定?」
羅澤雨沉默了片刻,最終道:「不確定,好比這一整件事,告訴其他人,其他人都會覺得扯,懷疑我中邪,或者發瘋,只有你肯相信。」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何相安心道。「昨晚回家,我側面問過家裡人,十年前,鎮上瘋子的說法是怎麼回事。爺爺奶奶說,那年的高溫天也是集中在七八月份,農曆六七月份,剛好連上七月半鬼節。我家不住在主鎮,跟鎮上人往來比較少,他們都沒有親眼見過瘋子,只是聽傳聞,說症狀像鬼上身。」
何相安這一段話說得平緩流暢,配合他接近完美的普通話,叫羅澤雨聽得入神。「有沒有可能,鎮上不止我一個人能聽到廣播。」
「我的推論也是這樣。鎮上人不能理解大腦出現另一種聲音,所以認為鬼上身。實際情況可能和你一樣。」何相安道,「不過這些都需要查證。」
羅澤雨沒接話。
她的沉默在這種時刻顯得反常,何相安道:「不開心?」
「為什麼覺得我不開心?」
「不知道,或許因為發現自己不是唯一擁有超能力的人?」
羅澤雨一哂,「我才不會因為這個不開心。」
何相安沒有讀懂她大腦的超能力,他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遂問:「你會因為什麼不開心?」
對他的提問,羅澤雨感到意外。事實上,她確實有點不開心,因為短短兩天,他就發現了她大半個月都沒發現的疑點。越接觸他,他的表現越能證明,他是個優等生,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不重要。」羅澤雨道,「你去過網吧嗎?」
「沒去過。」
「想去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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