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要無功而返，塗修志率先提出疑問：「所以小河廣播出現的充分必要條件到底是什麼？非得在傍晚這段時間？非得在礫河附近？」

羅澤雨道了聲「嗯」。

「其他時間和其他地點你都試過？」塗修志道。

「沒。能聽到廣播的充要條件我不清楚，但是必要條件有兩則，一是時間，必須是傍晚，晚霞出現的時刻；二是地點，必須在礫河最深的這個潭子附近。」羅澤雨道。

「你沒驗證過，哪裡得來的必要條件？」

這句質疑，很使羅澤雨茅塞頓開。她仔細回憶了一遍小河事件始末，究竟如何獲知這兩則必要條件，最終，她想到一個答案：「小河告訴我的。」

塗修志和何相安雙雙遞來疑問表情。

羅澤雨看向河面，隨天色變化，它也變成了灰黑色。「何相安先前也問過我，什麼時候發現小河有古怪，六月二十四日，我說當時是有股神秘力量，引導我來這裡。現在想想，這股神秘力量，就是小河給我的暗示。它不止帶我來了這，還告訴我，需要遵守時間地點的約束。我沒辦法告訴你們更細節的東西，它是一種直覺，就像那天，我第一次聽到何相安的心聲，以為回家還能聽到其他人，結果並沒有。不管你們信不信，是小河用它的方式告訴了我原因。」

天黑了。

塗修志坐在羅澤雨右側，聽她說完這些，忍不住問：「你到底看過多少科幻小說？」

羅澤雨聳聳肩，起身道：「《科幻世界》創刊二十多年，一年十二本，還有各種特刊、單行本，我看過的，不過就是冰山一角。」

「我以為女生更愛看那種雜誌。」塗修志道，自動跟上她回家的步伐。

「哪種？少女雜誌？還是明星畫報？」

「反正我們班女生看《萌芽》《讀者》這種比較多。」

「你還挺關注女生的嘛。」羅澤雨揶揄道。

「正常觀察，沒有特地關注誰。」

羅澤雨失笑，忽然注意到何相安不在身邊，轉過頭，見他已經自顧騎上車，於是遙聲喊他，道：「明天見。」

何相安朝她點了點頭，一陣風似的騎走了。

何家和主鎮在不同方向，往常天黑，何相安和羅澤雨也是各回各家。然而今天的他，不像前幾天那樣輕快。他覺得自己剛剛參加了一節隨堂測驗，試卷下發，發現自己大意丟了許多分，排名被塗修志遠遠甩開。不對，應該還有羅澤雨。可是想到羅澤雨，徘徊在何相安心頭的感受又不相同。他不願深想，只覺得天氣異常悶熱，於是雙腳加速運動，他急需儘快吹空調。

第31章 .

羅蕙以租客需要登記身份為由，想辦法要到王語素的身份證。然後，她知道了王語素的年紀。

「她居然已經三十三歲了。」羅澤雨一進門，羅蕙就急不可耐地將這則消息告訴她。「比金先生大六歲。」

「一點都看不出來。」羅澤雨驚道。蔣艷秋三十歲出頭，雖然看上去比鎮上很多同齡人年輕，和王語素就像兩個年齡段的人。

「真的，身份證上寫了出生年月日，她是東北人。怪不得長那麼高。」羅蕙道。

「怪不得普通話那麼標準。」羅澤雨也嘀咕道。

「看來，她應該已經結婚了。」說到這裡，羅蕙一邊走去幫梅蘭香端菜，一邊道：「媽，有空幫我打聽一下，問問看，是不是已婚？」

梅蘭香斜她一眼，「我打聽這個幹嘛？」

「不幹嘛，就隨口問一下。」羅蕙道。

「我閒了沒事，問人家結沒結婚。不問，要問你自己問。」

「脾氣真差。」

羅蕙想知道王語素有沒有結婚，羅澤雨想知道別的。

隔天早上，羅澤雨在客廳坐著，耳尖，一聽到樓梯聲響，連忙跑到門口，打開門，剛好碰到租客下樓。

「小羅同學，早。」王語素一身輕便的夏日裝束，脖子掛著相機。

「叫我羅澤雨就好。」羅澤雨飛快道，「你要出門嗎？」

王語素點頭，「隨便逛逛。」

「去哪逛？」羅澤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