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輕輕鬆開了戚淮清的手,他薄唇緊抿,一言未發,轉身出了房間。
直至他離開房間,戚淮清才抬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玻璃扎進掌心的滋味並不好受,鮮血淋漓,她的手疼到不住地顫抖,喉嚨深處不受控制地溢出了幾聲輕呼,深呼吸了幾口,她邁步進了洗手間,簡單清洗了一下手腕處的血跡。
幾分鐘後,換好衣服的裴景川進屋,他拿著醫藥箱,簡單的止血後,便蹲下身,解開了鎖鏈。
束縛驟然被解開,似乎連腳步都輕盈了幾分,戚淮清抬起腳步,直往門口走。
身後的裴景川一直跟著,他的腳步放得很輕,似乎是怕驚擾到了前面的人。走到樓梯口,戚淮清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裴景川,突然問:「你不怕我跑了?」
「怕。」裴景川笑了笑,動作輕柔地牽起戚淮清的手,「不過,你逃不掉的。」
對於裴景川這話,戚淮清沒說什麼,只是嗤笑了兩聲。
然後,直到在醫院停車場,戚淮清才明白了裴景川這句話的意思。
彼時,裴景川的車剛停穩,儘管還是早晨,醫院停車場依舊已經停了很多的車,無數的人進進出出。
戚淮清解開安全帶,包紮著的傷口又滲出了血,透過紗布,露出了鮮艷的紅。她推了推車門,發現車門還被鎖著,扭頭看向裴景川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張帕子捂住了口鼻。
她倏地瞪大了眼,然後,耳邊傳來了裴景川輕柔的聲音,「我知道你想逃,但是我怕,我不敢賭。」不同於桎梏住她掙扎的強硬,他的聲音很輕,她似乎聽見了他輕輕的嘆息,「所以,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等戚淮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手心的傷口已經被縫合了,只餘下疼痛感告訴她傷口的存在。恍惚間,只覺得全身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她躺在床上,腳踝上的鎖鏈不出意料地又被套了上去,她閉了閉眼,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想要起身。沒受傷的手撐在床邊,卻驀地感到一陣乏力,整個人又重新虛弱地癱倒在了床上。
戚淮清怔忪在了原地,半響,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又重新試了試,然後,再次倒在了床上。
前後不過兩次動作,但是戚淮清卻感覺到一陣乏力,她躺在床上,輕輕地喘著氣,虛弱脫力的感覺,讓她什麼動作都不能做,只有眼眶溢出了一抹紅。
「醒了。」
耳邊傳來一聲輕柔的嗓音,戚淮清慢慢地轉過頭。然後,她看見了站在窗戶邊的裴景川。
「你對我做了什麼?」
話剛一出口,戚淮清就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十分低,帶著幾分沙啞。就像是沙漠裡脫水的旅人,破碎又極其虛弱。
裴景川慢慢地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戚淮清。然後,他輕輕挑了挑眉,唇角噙著笑,緩緩地在床邊坐下。
戚淮清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戰慄,她臉色蒼白,連原本嫣紅的唇都覆上了一層白,「裴景川……」不知是害怕還是由於藥力影響,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你對我做……做了什、什麼?」
寂靜的房內響起了一聲輕笑,裴景川抬手,透過白色的紗布,輕輕撫上了戚淮清被包紮著的傷口。
他的動作輕柔,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讓傷口處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又夾雜著疼痛,十分難耐。
戚淮清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拿開手,卻不過只移動了幾厘米的距離,而這點動作,也讓她累到輕輕喘氣,像是終於不堪忍受,她轉過頭,不在看裴景川一眼。
眼前的人虛弱地躺在床上,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乖巧地任他作為,裴景川心裡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滿足,他俯身湊近她的耳邊,帶著笑意的聲音低沉暗啞:「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耳邊灼熱的呼吸讓戚淮清忍不住戰慄,她長睫輕顫,聲音里沒有一絲氣勢,「瘋子。」
「呵。」裴景川輕笑一聲,「是啊,我是瘋子。」他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她的耳垂,輕嘆道:「為你而瘋狂。」
夏日的天,就像是孩童多變的臉。原本還是晴空萬里的天,驀地響起了一個驚雷。窗外狂風搖曳,樹枝亂晃,呼嘯的風聲傳進屋內,瓢潑的大雨跟著落下。
裴景川緩緩起身,他的手指慢慢撫上戚淮清手腕上的傷疤。
那條傷疤,是那年被割腕留下的,戚淮清以前是總是帶著手錶,用錶帶覆蓋。而現在,那隻手錶,不知什麼時候被裴景川取下拿走了。
「你總是這麼喜歡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嗎?」
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這條傷疤礙眼而醜陋。裴景川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這條傷疤時的震驚和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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