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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長大,本該知道這些都是妄想,於是更顯得方才那一點點期待如此可笑。

眼盲心瞎,才該是她的父親。不對,也許他不是真的瞎子,而是主動蒙上了眼,他就是不想看見她和母親,才更好心安理得的將心偏向崔姨娘。

嘴唇張翕之間,她曾想再辯解一番,但驚覺都是徒勞,於是又直視案牘前的父親,笑中帶譏。

「多年以來,府中大小事務都是崔姨娘定奪。我與阿姐受欺辱多年,父親可以不管,但不能裝作看不見。」

這些年崔姨娘對她何止是「花心思」。

阿姐那般謹小慎微,也被崔姨娘苛待至此,而潘棠性子乖張,每每都要和崔姨娘起衝突,背後自然受她編排。

她實在氣不過,最後還是沒忍住道:「幼時一次,鄰家郭小娘子的紙鳶掛在我院子的樟樹上,我好心爬樹取下來還她。」

「此事被崔姨娘知道,一是斥責我爬樹,二是非要領我帶著禮物去郭家賠禮。說是我頑劣不堪,將郭小娘子的紙鳶弄壞,而她自己則盡顯得識大體,為人和善。」

「如此這般比比皆是。」

但潘昉聞此皺眉,面上儘是不解,「這樣一件小事,值得你記恨她這麼久?所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報復?」

雞同鴨講。

潘棠此刻感覺自己和這個叫作父親的男人無比陌生,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看不見的門。

她在講述崔姨娘多年來的偽善作派,他不解,他從來只曉得如何維護門庭臉面,他只能看見自己想看見的。

多說無益,皆是徒勞。

既然如此,她索性直截了當,挺直腰板,「父親有話直說便是,我不懂委婉曲折,我直說,我不嫁。」

潘昉也怒了,「你竟如此冥頑不靈,為了和崔姨娘作對,讓我潘府顏面掃地!那我便告訴你,嫁不嫁趙家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

臉面,臉面,都是臉面。

「逼女兒去嫁給趙澄這樣一個人,就會讓潘府更有臉面嗎?」

「住口!」

潘昉道:「我從未罰過你,沒想到讓你成現在這副模樣,今日便罰你去跪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起來!」

「憑什麼。」

從未管過她,愛護過她,何來資格罰她,她不服。

「憑什麼?」潘昉踱至她身前,肥大的身軀居高臨下。

「就憑我是你父親,就憑你姓潘,就憑你吃著潘府的米麵長大,住在潘府的宅院裡,身上流著一半的潘家血液。就憑你只是個小小的閨閣女子,不通詩書庸俗不堪,只會繡花,頭髮長見識短。就憑古來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信我潘昉在朝三品尚書,還管不了你個區區小女子!」

他語速越來越快,說到最後,已經不知是對著潘棠說的,還是對著誰說的。不知他到底是對潘棠的忤逆不滿,還是對什麼不滿。

潘棠知道,他看不起她。

她傲視著前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甲要摳進肉里。

「那阿姐呢?」

潘昉的猛然頓住,看著她。

潘棠道:「那阿姐呢?你也是這麼想阿姐的嗎?她有過什麼錯嗎?最後卻被你送那到那裡去了。

潘昉後退半步,似乎是瀉了口氣,但見潘棠姿態倔強,他便又頂了口氣上去,「你阿姐是識大體,如今已經封為妃位,光耀門楣,那是你的榜樣。」

「她能有今日成就,難道沒有我之功勞!」他篤定。他不過是送了個女兒進宮,那是她無上的榮耀,如今卻要在此受潘棠詰問,簡直是不可理喻。

潘棠苦笑,她看出來了,她和阿姐不過只是工具。父親用來維護潘府臉面的工具罷了,工具用得稱手時,他不會多說什麼。但若是工具不好用,那將被他棄如敝履。

說到此,說到大女兒,潘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眯眼,睨向潘棠,「新年宮宴,你過幾日定是想去,但看你如今的瘋癲樣子,我看你也不必去了?」

潘棠猛然抬頭,冷然的桃花眼中第一次有了慌亂,「不成。」她脫口而出,卻也瞬間暴露了自己的在意。

她極其在意這次宮宴,她要見到姐姐。

潘昉閒適一笑,諒這女兒性子再剛烈,最後還是要被他拿捏住命脈。他語氣里更帶了份穩操勝券的得意,「若是你還在意你姐姐,想要見到你姐姐,就該給我安分守己,乖乖地答應了這婚事。不然的話.....」

他捻著鬍鬚,輕蔑看著潘棠,潘棠回看他,「你不能這樣。」

「哼,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是該和我對抗到底,還是識時務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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