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算什麼?
被他拋棄的,孤苦伶仃的小狗嗎?
竟然還要她放下身段來,阻止他的自刎。
他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讓他死嗎?她甚至,她甚至其實一點也不在意昨晚發生的事,只是早晨猛然見到他,她羞赧,無措,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貞潔算什麼?能當飯吃嗎?更何況他們根本沒有做到那一步。
「別哭...」
看著眼前一雙淚眼,鬼使神差間,阿酌抬手,為她抹去眼淚。
這一抹就更不得了了,眼淚像是洪水決堤。
潘棠再也忍不住,撲到阿酌懷裡,頭埋在他胸前,嚎啕大頭哭起來。
「你嚇死我了。」她道。
潘棠:這下更沒面子了,丟死人了。
阿酌僵住不敢動,小聲哄著,「二娘子恕罪,屬下以後沒有二娘子的命令,絕對不會死,會永遠陪在二娘子身邊。」
心裡泛起絲絲縷縷的酸楚和甜,二娘子對他的在意,早已經逾越過了一個主子對僕人的在意…但想到一半,他又立刻按下了念頭。
不論二娘子待他如何,這都不是侍衛該有的想法,這完全就是非分之想。
想要抱住她的手抬起又放下,身前的姑娘完全沒有察覺。
「誰要你永遠陪著。」抽噎中,潘棠悶悶說。
此時,在旁一直一言不發的潘芙輕嘆一口氣。
她悄悄起身,出了房門。
她早看出來這個小侍衛對阿棠的感情不一般,本是存心試探,探下他到底能為阿棠做到何種地步。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為阿棠去死。
但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妹妹阿棠,看她對這個侍衛的緊張模樣,潘芙心中瞭然。
只是,不曉得這個彆扭的小姑娘什麼時候能認清自己的心。
不知不覺間,在她離開的兩年間,妹妹已經長大了,她遇見了新的夥伴,有了在意她的人,也有了更多長大以後才有的煩惱。
潘芙很懊惱,因為她似乎除了讓妹妹別怕,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從前她一直期盼阿棠能嫁個好人家,能和夫君相敬如賓,安穩一生,但現在身處皇宮,所有事情都有心無力,做盡了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她的心境變了。
一切只要阿棠自己滿意就好,只要她能跟著自己的心就好,順意就好。
冬日燦陽籠罩著白雪,萬里無雲。
潘棠一行人隨後沒有在宮中久留,上午便離開了皇宮,這次有皇帝的口諭,還專門派了內監來引路,走得十分順暢。
只是心中多有不舍,離開時,潘棠拉著阿姐說了許多話,玉容更是抱著潘芙不肯鬆手。
宋婉慈早想離開皇宮,但最後看向大女兒時的眼神也很複雜,她不痛不癢叮囑了幾句,潘芙垂頭應和著,母女二人就再沒有多餘的交流了。
面對母親,潘棠的態度是怨,而潘芙的態度更多了幾分不解。
因為她試圖理解過母親,也曾為母親*而改變,去做母親心中的好女兒,盡力讓她滿意。
但兜兜轉轉,最後才發覺一切都是徒勞。
就算做到了母親口中那些事情,也不可能成為她心中的那個好女兒,反而會在不斷改變自己,迎合她的過程中,被蠶食,丟失自己原本的樣子。
母親的要求是把溫柔刀,割肉時都不會覺得疼,而父親的要求則是利刃,遠遠看著就讓心底發涼。潘芙有時不知道,到底是哪種傷來得更疼些。
最後為妹妹攏了攏衣襟,她拍了拍妹妹的頭,又往她手裡塞了兩罐藥膏。
看向妹妹脖頸那些意味不明的曖昧痕跡,她叮囑道:「外面風大,衣領子蓋蓋好,再把帷帽帶上。這兩罐藥膏,一罐是除疤的,一罐是活血化瘀的。」
潘棠聽著阿姐的叮囑,一面是不舍,一面又不大明白阿姐為何給她罐活血化瘀的藥膏。
她怔然點著頭,「阿姐我馬上就來看你,你要等著我,平平安安的。」
「婚約之事別太煩心,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兒郎,就告訴阿姐,阿姐就算求到陛下那邊,也為你辦成。」
「不必了。」潘棠笑笑,欣然接受阿姐給她的安全感,但她不想麻煩阿姐。「沒人能逼我嫁給不想嫁的人,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好。」潘芙欣慰地拍拍她的手,拿起一邊侍女手中的帷帽,替潘棠仔細戴上。
馬車在長長的宮道上漸行漸遠,變成小小一點,最後在某處突然轉彎,看不見了。
阿姐,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如果我沒有答應父親結親,此事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但你不知道的是,現在我已經答應了父親,那我就要為自己的承諾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和他們魚死網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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