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愣愣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如冬日積雪的淡漠眼眸,冷得她下意識避開那道視線。
謝珩的目光不輕不重落在她艷若桃李的芙蓉面上,神色淡漠。
他鬆開手,後退半步,凝了一眼謝苓琉璃色的眸子,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謝苓回過神來,只來得及看到轉角處被風吹起的劍穗。
「……」
陰晴不定的,扶個人怎麼就生氣了。
謝苓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嘆出口氣。
……
月上柳梢頭,言琢軒一片安靜。
守夜的小廝在廊檐下靠著柱子打著盹兒,冷風一吹,又打個哆嗦清醒幾分。
不知何時辰,天上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小廝沒想到大半夜下雨,穿得不夠厚實,冷得沒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打完,他小心翼翼看了眼黑漆漆窗子,又細細聽裡頭的動靜,確定一向淺眠的主子居然沒醒,方安下心來。
室內一片黑暗,此刻的謝珩眼尾發紅,白日裡如山巔積雪的玉面,帶著昳麗的艷色。
無人知曉,他正陷入一場旖旎的夢境。
往日乖順的女郎衣衫半/褪坐於他懷中,烏髮如雲散亂,羊脂玉似的肌膚在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澤。她抬起藕臂勾住他的脖頸,杏眸浸水,柔軟的朱唇貼上他的喉結,欲求欲予。
「堂兄,喜歡嗎?」
滿懷桃花香。
謝珩猛地驚醒,看到床角掛著的金鈴,方知是夢。
第15章 秋雨綿綿催殺機~
翌日辰時,秋雨綿綿。
謝苓早早起來,命雪柳簡單收拾了一番,撐了把傘帶著元綠去府門口等謝珩。
她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刻,本以為謝珩會晚些,誰知還未走到儀門,就瞧見了一道清俊如松的身影,收了傘,正準備跨過門檻。
謝苓撐著傘小跑了幾步,揚聲喚道:「堂兄。」
謝珩方才跨過門檻,便聽到謝苓溫悅的嗓音,他轉過身,朝對方看去。
今日的她穿了件桃夭蝶紋裙,耳邊的水滴粉玉墜子,以及腰間繫著的同色絛帶都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除此之外,她腰間懸了枚六瓣蓮花環,烏髮上僅別了一枚木質桃花簪,手中撐著蘇梅色的油紙傘,再無他物。
宛若雨中桃花仙,素雅卻並不寡淡。
他倒是心裡滿意了幾分,心道這堂妹也不算太笨,能推測出蘭璧先生喜好淡雅。
謝珩卻不知道,謝苓穿這麼素淡,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銀子所剩無幾,首飾也比不得高門貴女的成色好,因此只得簡單打扮,不失禮即可。
謝苓一路小跑到儀門的房檐下,收了傘朝著他福身行禮:「堂兄晨安。」
他視線掃過她花瓣似的丹唇,突然就想昨兒夜裡的那個荒唐夢,也是這樣的色澤,貼在他的……
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謝珩輕咳一聲,朝謝苓低低嗯了聲,率先穿過儀門走了。
謝苓習慣他的冷淡,連忙拿著傘跟了上去。
到了正門,一個黑膚矮個,穿著蓑衣的馬夫早早在門口侯著了,見他們走來,臉上堆著笑迎了上來。
「二公子,苓娘子,小的給二位問好。」
謝珩頷首,看到旁邊就一輛自己常用的馬車,眉頭微蹙了下。
馬夫看出謝珩有些不快,神色恐慌,支支吾吾道:「二公子…今日馬廄里的馬兒不知為何都瀉肚子,腿軟得站不住,就這匹沒問題。」
聞言,謝苓目光掃到門口那匹打著響鼻的馬兒,腦子裡突然閃出一片夢境。
夢裡,似乎也有這麼一樁事。
謝府馬廄里的馬兒突然都瀉了肚子,僅謝珩常用來拉車的馬兒沒問題。
但夢裡沒有謝珩帶她出門這一樁事,車夫害怕被責罰,便隱瞞了此事。
謝珩乘馬車去拜見蘭璧先生,半路馬兒發了狂,差點踏死路上的小兒。
好在謝珩騎術了得,看情況不對,立馬割斷車廂繩索,翻身上馬制住了它,沒有釀成大禍。
後來謝珩回府調查此時,才知是新來的馬夫私自給馬兒餵了太多腐爛的水果,導致馬瀉肚子。
謝苓收回視線,看謝珩冷清的側臉,又看到車夫躲閃的眼神,內心覺得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怎麼會那麼巧呢,偏偏是給謝珩拉車的馬兒沒事。
偏偏在大街上發狂,還差點踏死幼童。
但謝苓不打算提醒他,一來是怕謝珩懷疑自己,二來她臨時有了計劃。
車夫跪在濕漉漉的地上,頭伏在手背上,態度十分恭敬惶恐。
謝珩寒涼的鳳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還不快來駕車。」
車夫忙不迭爬起來,親自扶了謝珩上馬車,又彎下腰,等元綠扶謝苓上去。
就一輛馬車,天還下著雨,元綠肯定不能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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