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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只掃了一眼,隨手便將那幾張薄薄的紙張拋向一旁放著烙鐵的火盆。

紙張紛紛揚揚落下,被灼熱的火舌瞬間吞沒殆盡,寒風一吹,盆出飄出些帶著餘熱灰燼。

楊壇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那些他精心準備的罪狀,早都化成了灰。

謝苓挑眉看向謝珩,就見對方端坐在椅上,細碎的日光透過大敞的門,和屋內半邊陰影交織著,籠在他靛藍的氅衣上,在他側顏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明明做了件令人意外的事,他的神情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楊壇很氣悶,也很恐懼。

他不是普通百姓,他們楊氏依附王家,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矜貴斯文的男人,到底有多麼心狠手辣。

那可是在瀘州任刺史時,眼都不眨就親手屠了整整一個王府的謝珩!那時候他才十七。

他斟酌了下,委婉問道:「謝大人,這證詞和訴狀,有何問題嗎?」

謝珩長眸一撩,聲音冷淡:「西月樓,真拂。」

大堂的人聽得一頭霧水,包括謝苓也是不解地看向謝珩。

唯有楊壇大驚失色。

他嘴唇翕動著,半天嗓子裡才擠出個:「下官愚笨,還望您明示。」

話音剛落,忽然間傳來珠子落地的清脆響聲。

沉默許久的王閔彎腰拾起珠子,或許是珠子沾了塵土,他不屑再要,抬手將其拋在火盆,頃刻間便傳來咔嚓一聲脆響。上好的藍玉珠便在火盆里變成了幾瓣。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楊壇,說你是蠢材,你還真是蠢材。」

「證人都擺你面前了,還能用找人偽裝字跡這種昏招。」

說著,他有些不耐,一揮手道:「叫你的人都滾回後堂去,」他看了眼地上氣息微弱的孫向榮,目露嫌棄:「把這晦氣東西也拖走,別弄死了。」

楊壇這下更迷惑了,但他不敢問王閔,趕忙行禮帶著人退下,順帶關上了大堂的門。

屋裡瞬間暗了下來。

謝珩直視王閔,也不繞彎子。

「王氏若想被林文翰吞了西府兵,儘管繼續助他。」

王閔審視著謝珩,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破綻,卻發現對方始終沉靜如冰,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道:「士衡兄,我知你謝家想視林太師為眼中釘肉中刺,可在我王家眼裡,他就是個聽話又有些能力的老狗。」

「你不必挑撥離間。」

謝珩睨了眼他,唇邊泛起嘲意:「蠢貨,前兩個月你前往豫州,竟沒發現林文瀚早把西府兵安插成了篩子?」

王閔倏地抬頭,死死盯著謝珩,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

謝珩神色淡淡,又道:「林文瀚沒那麼簡單,我勸你收手,莫要與虎謀皮。」

「王謝兩家雖針鋒相對,但士族一體,現在不是你死我亡的時候。」

王閔甩袖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半晌沒有說話。

謝珩的話,起碼有七分是真的。

今日他收到賭坊消息後,猜到對方會來這,心中便有了一計,快馬加鞭來到縣衙。

可他的目的未達成,卻得到了個令他氣惱的消息。

林文瀚寒門出身,外人都說他是替皇帝一派做事,才到了今日的位置。無人不知對方能青雲直上,是他王家扶持的。

王家把他當做埋在皇帝身邊的暗子。

謝珩又是何時知道王林兩家有關係?他又是何時把手伸進西府兵?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謝珩身上,良久未曾作聲。

謝苓皺眉看著二人你來我往,默默分析著話里的信息。

西府兵是大靖開國時,王氏一手辦的。

鎮京西北,鎮守歷陽時間最長,進則壽陽,退則蕪湖,以豫州刺史為都督。至多能動用五萬餘人。

北府兵則是百年前,也就是謝珩的太爺組建的,鎮京東北,鎮守廣陵較久,以徐、青、兗州刺史為都督。至多動員七萬大軍。

夢裡依稀是有這麼回事,謝珩有次情緒不大好,跟她提了幾句,說是跟王家談判未果,反而與旁人聯手。

想必就是如今這樁事。

謝珩他居然如此手段,光明正大把手伸在王氏的西府兵里,甚至知道對方都未發覺的問題。

而且今日之事,很明顯是謝珩一早就謀劃好的。什麼找林華儀虐殺侍女的證據,都是障眼法罷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對衙役棒殺孫向榮時不加阻攔。

他根本不在意,因為與他的謀劃無關緊要。

若不是自己阻止,孫向榮已經被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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