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咬著唇齒間的軟肉,心口起伏不定。
這算什麼?謝擇的不能收,他的就能?
謝苓如今真覺得謝珩是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她沒有接桃花耳墜,柔聲拒絕:「多謝堂兄,這太過貴重,苓娘不能收,」
謝珩剛平息的火氣又復甦燃燒。
他的不能收,為何謝擇的就行?還那般護著。
謝珩上前一步,正好踩在方才的海棠花耳墜上,那如夢似幻,流金溢彩的耳墜,就那麼被踩成了碎渣。
謝苓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又生氣了。
他一步步逼近,影子慢慢籠罩上謝苓,以強硬的姿態把對方籠罩在內。
謝苓步步後退,撞在了妝檯上。
謝珩捏起她的下巴,欺身向下,把桃花耳墜戴在了如玉的耳垂上。
窗外最後一絲明亮也消失了,徹底陷入黑暗。
屋內昏黃的燈火搖曳,將二人的影子映照在屏風上,衣袂糾纏,髮絲纏繞,曖昧橫生。
謝苓幾乎感受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以及那熟悉的、微苦的雪松香。
戴好耳墜後,謝珩雙手撐著妝檯,定定凝視著謝苓的雙眸,帶著上位者的壓迫與強勢。
「記住,你以身為契,為我做事,便是我的人。」
「除我送的東西外,誰的,你都不能收。」
說著,他微涼的指尖滑過對方纖細雪白的脖頸,停留在最脆弱的動脈上,語氣平淡:「我這是為你好,你若不領情,那我只好讓你回歸原位,去完成你旁支女的使命。」
謝苓垂下眼眸,乖順回應。
「是,苓娘記住了。」
「記住…堂兄的大恩大德了。」
謝珩起身,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看著低垂著頭,似乎被嚇住的女郎,清冷的嗓音不帶一絲情感。
「整理儀容,我在垂花門等你。」
看到對方點頭,謝珩便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謝苓跌坐在凳子上,方覺後背一片冰冷潮濕,唇齒間滿是血腥味。
她胸口上下起伏,烏黑的杏眸里,是濃烈的厭惡與殺意。
抬手拽上右耳的桃花耳墜,掙扎了許久,卻還是沒有將東西取掉。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等翻過年,若謀劃成功,她就能脫離謝府,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屆時,她定將著耳墜碾成碎末。
雪柳端著藥碗進屋,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姐面色沉冷得坐在凳子上,而耳垂上的墜子,換成了另外一對。
她將藥碗擱下,快步走到自家主子跟前,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看到謝苓手腕上的紅痕後,目光一滯,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謝苓搖了搖頭,不太想說話。
雪柳臉色有些氣憤,她低聲道:「小姐,你別傷心,我們遲早叫他好看!」
說著,她低聲道:「方才消息傳來,小車夫說,陽夏來的侍衛,跟謝二爺短暫接觸過。」
謝苓皺眉。
這二人隔著千里,怎會有關係?
她揉了揉眉心,接過藥碗,直接仰頭一口氣喝完,丟了塊桂花糖進口中,壓了壓苦味。
「先不說這個,你先替我拿披風來,一會要去雲袖樓。」
第51章 世間棋子置指尖月隱雲消擾攘現
大靖的宵禁政策同前朝相比略寬鬆些,一更天開始,四更天結束,簡單來說就是日落而禁,日出而行。
日落後由執金吾進行巡查,若遇夜行者呵止,遇可疑者盤查。若遇違反宵禁規定的,輕則杖責,重則處死。
大靖與前代不同,煙花柳巷之地管理並不嚴格。
對士族而言,則是毫無約束。
這也是謝珩為何今夜能帶她去雲袖樓的原因。
謝苓收拾好後,就與謝珩同乘一輛馬車前往雲袖樓。
一路上黑燈瞎火,寂靜一片,月光也被陰雲遮得密不透風,一絲亮光也無。
唯獨馬車裡燃著盞鏤空花卉連枝油燈,隨著顛簸忽明忽暗。
謝苓和謝珩一人坐一邊,皆沉默不言。
或許是炭盆太熱,謝苓覺得胸口有些悶,呼吸十分不暢快。
再加今日淋了雪,咳症似乎又嚴重了些。
她用帕子掩著唇,將頭側到窗邊,悶咳了幾聲,強行壓下喉間的癢意,喘息有些急促。
微微抬頭,馬車壁上謝珩的影子就近在咫尺,她的影子被掩蓋其中,盡數被吞滅。
謝苓收回視線,抬手沾了沾因咳嗽而沁出的淚水,不由得想:若是她的夢在早些,她一定不會主動招惹謝珩,將自己送入虎口。
現在的她不得不事事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對方懷疑了她,早早將她料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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