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沒有異議,東西既然都收了,那也沒必要放著不戴。
雪柳「欸」了聲,幫她把之前的耳墜換下來,將謝擇送的戴了上去。
「小姐,這耳墜好漂亮,特別襯你!」
耳墜上的淡粉海棠花在謝苓如玉的側顏輕輕晃動,上面嵌著的寶珠被燈火映出一道柔和的光。
謝苓左右照了照,也露出一抹清淺的笑。
確實不錯,這般樣式的耳墜,她還從未見過。
她摸了摸微涼的耳墜,想著得在宵禁前,買件東西回禮才行。
該有的禮行還是不能忘的。
可送什麼,倒是個難題。
謝擇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是來不及準備什麼太繁複的,送太簡陋的也不太好,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行。
想著,她便問身後的雪柳道:「你覺得我給大堂兄回什麼禮好?」
話音落下,就聽得了門開的聲音,隨即便有道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透過黃銅鏡,看到謝珩緩步走來,腰間的玉環隨行而動,發出細微而清悅的響聲。
為何無人通報?謝珩在她的住所行動自如,仿佛入無人之境,一丁點兒起碼的尊重都未給。
雖說她是他的棋子,可她也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女,怎能隨便進她的閨閣?
又想起上午馬車裡的事,謝苓抿了抿唇,垂眸裝作沒看到。
按照常理,她該掛上乖順的笑臉,起身相迎,朝對方恭敬行禮,輕聲喚一句「堂兄好」,就像最開始那樣。
可她心裡莫名有股氣。
出神間,謝珩已經到了跟前。
雪柳也聽到了動靜,她一回頭,就看到身後斯文矜貴的謝珩。
她嚇了一跳,暗道對方怎麼動靜那麼輕,門外竟也沒通報。
正要行禮,便聽得對方玉石相擊般悅耳又冷淡的聲音。
「出去。」
雪柳嚇得一激靈,她下意識回頭看主子,就見黃銅鏡里的謝苓臉色不大好看,似乎是有些害怕謝珩。
而謝珩,雖然平時說話就冷冷淡淡的,可今日似乎更冷些,就像冬日裡結了冰的湖水。
她怕謝珩,更怕謝珩傷害自己的主子,於是頂著那道令人窒息的冰冷視線,低著頭道:「問二公子安,奴婢正給小姐梳頭,您是否……」
「是否迴避一下?」
謝珩眉心一擰,聲音加重了幾分。
「我說,出去。」
雪柳還想辯駁,就聽自家主子說話了。
「雪柳,去幫我看看藥熬好了嗎,記得順便拿兩塊桂花糖來。」
雪柳跟鏡子裡的謝苓對上視線,見對方安撫地眨了眨眼,她只好咽下到嘴邊的話,不情不願退了出去。
謝苓早已從鏡中看到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念頭轉了幾道,都沒想到原因。但能讓謝珩有情緒變化的,肯定不是小事。
她心中一緊。
九月初她布的局,莫非被發現了?
不,不會,除非他也做過預知夢,不然不可能知道。
平穩了心緒,她正要起身,就被人從身後捉住了手腕,力氣極大得從凳子上一把拽起。
謝苓愕然抬頭看對方,就見謝珩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耳側。
對方漆黑冷寂的眸底,像是看似平靜,卻蘊藏著滔天巨浪的深海,叫她頭暈目眩,不敢直視。
她清楚從那雙瞳仁里,看到謝珩正緊緊盯著她剛剛戴好的海棠耳墜。
二人此時離得很近,她的手腕被捉著,身體幾乎靠到對方懷裡,甚至能感受到謝珩衣料垂在她身上。
她掙扎著那隻手腕,克制住微抖的聲線,故作迷茫:「堂兄這是做什麼?」
謝珩的視線,從海棠耳墜上慢慢移動,落在謝苓那張靡顏膩理的面容上,冷沉的可怕。
她的髮髻似乎梳了一半,大半頭髮還披散在後背,垂至腰間,或如雲霧般堆疊在肩頭胸前。
不施粉黛的容色,比白日少了幾分穠艷,多了幾分純真秀美。
美得驚人,可唯獨那晃晃悠悠的海棠花耳墜,十分礙眼。
謝苓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卻一言不發,心道又發什麼瘋,表情卻保持著乖柔膽怯。
她仿佛十分害怕,別開臉,躲藏著對方的視線,聲音輕而軟:「堂兄,你弄疼我了。」
謝珩卻沒有放開她。
她只覺得對方冷玉的手指微微一收,一股力量隨即衝擊而來,她被抵在妝檯上,身子被迫後仰。
而謝珩那張昳麗的臉,越靠越近。
她用另一隻手推謝珩,卻被禁錮到了妝檯上,上面的梳子和未來得及收掉的脂粉盒類的物件,隨著動作,噼里啪啦被衣袖掃落在地上。
謝珩冷白的手指掐住謝苓雪白的面頰,雙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聲音冷沉:「你就這麼喜歡以色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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