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嘆了口氣,看起來頗為無奈。
她點頭道:「先生都言至於此,我若不幫,那便是我的不是。」
「只是堂兄能否幫你我也不知,先生要做好準備才是。」
蘭璧頓時眉頭一松,喜笑顏開,真心實意感激道:「我就知道苓娘你心腸最好。」
謝苓卻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看著蘭璧,語氣意味不明:「只是我幫先生忙,先生又要用什麼來換呢?」
蘭璧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要提要求。
她心裡閃過一絲不悅,但面上卻笑得好看。
「應該的,苓娘若是有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說完,她便有些緊張,怕謝苓提出什麼過份的要求來。
好在謝苓只說了句:「若改日真與長公主相認,還望先生能在長公主面前提我幾句。」
蘭璧鬆了口氣,她隨便一想,明白過來謝苓這是想攀附權貴,為自己某個好前程、好姻緣。
倒也正常。
畢竟謝苓快十七了,剋死了前未婚夫不說,至今都還未與其他人家定下親事。
她有心想勸謝苓想開點,大不了過幾年開府另過,買幾個美男子玩玩就好。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怕嚇著謝苓。
*
謝苓和蘭璧二人又說了會子話,蘭璧便起身告辭。
臨走前,她忽然停在廊檐下,目光落在謝苓漂亮的面容上,語氣複雜:「你聽說了嗎,林華儀瘋了。」
謝苓有所耳聞,她點了點頭。
只聽蘭璧繼續說道:「我聽一位知情者說,她是被人下了半個多月的慢性毒藥,因此變得易暴易怒,最後又受了林家倒台的噩耗,便直接瘋了。」
謝苓不明白蘭璧說這些是做什麼,她只好感慨了句:「也怪可憐的。」
蘭璧深深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最後只朝她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謝苓覺得蘭璧話裡有話,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想告訴她,下毒的人她也認識?
謝苓搖了搖頭,覺得林華儀既然已瘋,又因虐殺奴僕的罪名關押在大牢,也就沒什麼可探究的了。
現在要好好考慮的,是如何讓謝珩出手幫忙。
這件事對她而言百利無一害,但謝珩能不能幫她,很難說。
畢竟背後之人的目的不簡單,若行差踏錯一步,很可能釀成難以挽回的禍端。
謝苓嘆了口氣,讓雪柳去煮了壺菊花茶。
最近事太多了,她火氣有點旺,需要冷靜冷靜,理清思緒。
……
一直過了亥時三刻,謝苓才聽院中的侍女說謝珩回來了。
這幾日他政務繁忙,鮮少回府,她倒也樂得自在,不必擔心謝珩會突然出現要她做些什麼。
但今日蘭璧的事拖不得,她只好命侍女去廚房做了些清淡的補湯,喊了雪柳掌燈,端著湯往言琢軒去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希望謝珩能看在這盅湯的份上,出手幫她。
夜風凜冽,月白如霜,寂寂冷暉灑於言琢軒書房的窗欞之上。
遠福守在外邊,倚靠著廊檐下的柱子昏昏欲睡。
她抬眼朝窗戶望去,就見書房裡燭火明亮,在半透的窗紗上映出裡頭綽綽人影。
呼出一口氣後,她示意雪柳上前去叫醒遠福。
見是她來了,遠福也沒阻攔,恭恭敬敬躬身行禮,把門推開個縫兒朝謝珩請示。
「主子,苓娘子來了。」
只聽得裡頭一身淡漠的嗯。
遠福聞言趕忙推開半扇屋門,將謝苓引了進去,復又把門合好。
謝苓的目光落在幾步開外的男人身上。
他端坐在書案前,身著一件月白色的廣袖單衣,手中握著狼毫筆,在眼下的卷宗上批註著,神色認真。
謝苓不敢打攪他,只移步上前,將手中的補湯輕鬆擱在一邊。
燈燭明亮,在謝珩如玉的側臉鍍上一層暖黃的光,削弱了平日的冷淡漠然。
謝苓不好貿然開口,只得靜靜站在一旁等謝珩忙完。
她並不知曉,在她進來的那一刻,謝珩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面若春桃的女郎離他很近,身上若有若無的桃花香,與墨香交織在一起,將他裹挾得密不透風。
他捏著狼毫筆的手指緊了緊,隨即若無其事得將筆擱在筆架上,把目光落在謝苓身上。
燭火映在她素色的衣裙上,在濃卷的睫毛上投下一層扇形的影,或許是燈火明亮,襯得她肌膚賽雪,有種潤澤的白。
她眉目溫軟,丹唇微抿,烏髮披於身後,幾縷青絲垂在胸前,一派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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