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後,她微微抬頭,便聽到對方爽朗笑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坐下吧。」
謝苓點點頭,安靜坐下。
禾穗的父親也大馬金刀坐在凳子上,一個勁朝窗戶外看,似乎是不太習慣有外人在場,坐立難安的。
謝苓也不是善談的人,沉默了一會只好禮貌問道:「先生如何稱呼?」
禾穗的父親道:「叫我威叔就行。」
謝苓點頭稱是,二人又沉默下來。
好在禾穗不過一會就端著湯來了。
威叔一見自己女兒來了,一雙虎目微亮,充滿兇相的臉都柔和了許多。
禾穗見謝苓和自己爹都默然坐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倆怎麼不說話呀。」
說著她坐到謝苓旁邊,有些嗔怪:「爹你別虎著一張臉,嚇到阿嬋姐姐怎麼辦啊。」
她眸光明亮,眼尾微翹,看起來俏皮活潑。
威叔尷尬得咳了一聲,勉強露出個笑來,解釋道:「乖女,爹沒有虎著臉,剛剛是在想續春膏的事呢。」
禾穗翻了個白眼,說道:「是是是,你沒有。」
她轉頭將手中的木質食盒交給謝苓,說道:「去給你弟弟送飯吧。」
謝苓接下食盒,朝威叔點了下頭,起身推門出去了。
站在謝珩屋子門口時,忽然有了個想法——她想暗中觀察觀察,看謝珩是不是真傻了。
對待智多近妖者,總要謹慎些的。
她輕手輕腳走到黑漆漆的窗戶前,在地上撿了根碎樹枝,蹲在地上沾了點雪水,輕輕戳破了窗戶。
她借著院子裡燈籠的亮光,朝里望去。
屋裡黑漆漆的,她依稀看到謝珩背對著她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又湊近了幾分,裡頭的人與此同時猝不及防得轉過臉來,與她的視線相撞。
謝珩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在黑夜中如同艷鬼泛光的眼,帶著濕冷冰寒的掠奪感。或許是感受到了有人窺視,他起身時長發滑動,遮住了半邊昳麗的面,看不清半點情緒。
謝苓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心臟砰砰砰狂跳起來。
他好了?
還是說,他一直都是裝的?
猜測間,屋裡的燭火亮了,自窗紗上破了的小孔里鑽出一束暖黃的光,隨之而來是謝珩清潤的嗓音:「姐姐,是你嗎?」
「你一天不來找我,是不是生我氣了?」
謝苓一時分不清他是裝的還是真的。
她定了定神,走到門前,拿鑰匙把銅鎖開了,推開屋門。
而謝珩正在門口站著,等她進屋。
謝苓捏著食盒的手指微收,指尖泛白,遲遲沒有踏過門檻進屋。
這屋子又昏又暗,謝珩身量高,在燭火的照映下投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將她結結實實埋在裡面,像是要把她吞沒。
她仰頭看謝珩。
只見他烏髮批在身後,上挑的眼尾因垂眸看她而微微下垂,長睫下的鳳眸漆黑,閃動著清澈疑惑的光澤。
他在歪頭看她,表情十分不解,似乎在說「為什麼不進來」。
謝苓垂下眼帘,若無其事跨過門檻,把食盒放在圓桌上,說道:「吃飯吧,我先走了。」
她沒有看對方,快步走到門邊,眼見就要走出去,就感覺手腕被人握住了。
謝苓只好收回邁出去的腿,順著腕間那隻冷白而骨節分明的手看去。
只見謝珩長睫輕顫,眼裡頭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姐姐,你不陪我吃飯嗎?」
謝苓把他的手撥開,抬頭看著他溫聲道:「乖啊,我也沒吃飯呢,你自己吃。」
謝珩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他本
就受著傷,臉色蒼白如雪,如今在作出這等委屈神色,著實讓謝苓有種自己做了天大惡事的感覺。
她正組織措辭,想著怎麼安撫他,就聽到對方悶聲道:「姐姐去吃飯吧。」
「我在這裡等你。」
像只委屈的大型白毛貓兒。
她習慣謝珩平日裡冷冷淡淡,運籌帷幄的模樣,實在覺得對方現在這副樣子令她渾身難受,於是匆匆點了下頭,快步出去把門又落了鎖。
回到堂屋後,她入了座,禾穗和威叔都才動起筷來。
謝苓一邊想著謝珩方才的表現,一邊吃著飯菜,隱隱感覺這菜的口味,似乎跟她在陽夏吃過的一家做湘菜的酒樓很像。
只是並不辣。
再加上禾穗的衣著打扮並不像中原人,倒像是她在遊記里看到苗人的服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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