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神色有些怔然。
她不傻,夢裡見過太多
痴男怨女,也真心實意、飛蛾撲火愛過他。
自然知道動情是什麼模樣。
謝珩……
或許真的對她動心了。
意識到這一點,謝苓心跳忽然有點快。
像是被絲線纏繞,拽著她跌墜一片虛無深淵,有些透不過氣。
她摸了摸心口,緩緩吐出一口氣,
謝珩眼裡只有權勢,就算動心,也占據不了他內心的全部。
但是於她而言,謝珩只要有一絲動心,那她就能藉此機會得到更多。
垂下眼睫,她俯身朝雪柳耳語了幾句。
雪柳聽完,神色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頭稱是。
*
另一邊,延和堂書房。
謝珩坐在窗根邊的檀木圈椅上,神色淡漠。
謝家主立於案前,額頭上青筋暴跳,顯然是氣急了。
「你對你母親的手下出手,我暫且不說。」
「可兩天了,你母親昏迷兩天了,為何不去看她?!」
謝珩掀起眼皮,狹長的鳳眸裡帶著毫不遮掩的諷意,語氣不咸不淡:「看她?」
「平時母慈子孝演演罷了,怎麼還當真了呢?」
「您別忘了,七年前您是如何說的。」
謝家主牙關緊咬,忍了再忍,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們,可論血緣,我們終究是你的父母。」
「你母親就算做了錯事,可她也是為了你好。」
謝珩冷嗤一聲,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
「為我好?」
「為我好,所以……親手殺了三弟?」
第87章 一燭燃寒照夜明~
謝珩從書房出來時,天上又飄起了雪。
今年的雪格外多,天總是晴著晴著,就忽然陰雲蓋頂,寒風橫掃。廊檐下薄薄的雪屑被風一吹,打著旋捲起,又堆積到角落。
謝珩仰起頭,看到遠處的山色樓宇皆瀰漫在雪色煙霧中,變成了淡淡的灰,更遠處的皇城,影影綽綽的溶入迷濛的雪幕。
他的心緒也變得有些陰鬱。
廊下飛鳥振翅,自樹梢跳躍遠去,振落枝杈上的積雪,灑落在謝珩眉宇肩頭。
微涼的觸感,令他回過神來。
聽著書房裡噼里啪啦的打砸聲,唇角勾勒出一抹譏笑。
九年前,也是在這樣的雪天,只是因為瘋和尚一首「生有妙華藏,十三謀八荒。若問有何喪,銀鏘碎玉珩。」的判詞,他的親生母親,便打著為他好的名頭,殺了剛過完六歲生辰的三弟。
三弟叫謝鏘。
曾立志要做三叔那樣的將軍,說不能辜負母親為他取名為「鏘」。
可也正是這個讓他滿懷雄心壯志的名,讓他死於最信任的母親手裡,還是那樣慘烈的方式。
更可笑的是…那女人殺了三弟後,竟忘了這一切。
一首可笑的判詞,讓他看清了父母的冷血自私。
只因他們認定自己終將穩坐明堂,前路不能有任何阻礙。
於是按照和尚的方法,親手解決了三弟這個「障」。
十一歲的他,在延和堂外跪了整整兩天,想盡了各種辦法,也未能改變她的主意。
他的三弟死了。
死時,手裡還攥著他送的生辰禮。
他從未如此憤恨過自己,憤恨自己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三弟慘死,就連屍身都不能親手掩埋。
後來,為防止他鬧,刺激到失憶的謝夫人,謝家主將他關了禁閉,並且將謝府知情的下人換了一茬,滅口的滅口,驅逐的驅逐,對外稱三兒子突發疾症去世。
而他,成了謝氏的傀儡。
直到十三歲那年,他將謝氏的部分權柄逐握在掌心,才得到了與謝家主談條件的資格。
書房內打砸聲停,恍惚間還有謝家主濃重的喘息。
謝珩眸光淡漠,抬手掃落肩頭的雪屑,將牆邊立著的傘撐起,獨自一人踏入茫茫飛雪。
雪幕如織,掩蓋了他來時的路。
書房內,謝崖癱坐在椅子上,儒雅的面容怒不可遏,又複雜萬分。
他的兒子是天之驕子,能讓謝氏更上一層樓,他應該高興才是。
若不是鏘兒那件事。
他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夫人佩竹。
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他就不該和這孽障作出約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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