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的,聽說才剛定親不久,人就突然沒了。」
「真是可惜了,謝二小姐人可好嘞,去年我還見過她施粥。」
「是啊是啊,城南那邊有個流民棚,聽說就是謝二小姐自掏腰包修的。」
「哎,好人不長命啊。」
「……」
謝苓遠遠墜在隊伍最後頭,聽到周圍百姓低聲的議論,抿了抿唇。
人性複雜,有好有壞,謝靈音是有她善良的一面的。
可惜,不管是好是壞,七天前她死了。
死在了即將要說出幕後主使的剎那。
來的府醫看了,說是死於胸痹,並沒有外力致死。
人死罪消,謝家主點頭,允許謝靈音以謝氏嫡女的規格出殯埋葬。
謝苓看著天上飄揚的細雪,感覺寒冷刺骨,遂抬手緊了緊披風。
所有人都覺得謝靈音是不幸猝死,就連謝二爺和謝二夫人都信了,可謝苓不信。
天底下不可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可事後,不論她如何檢查那暗室,如何費盡心思調查謝靈音這段時間的吃的用的,都再正常不過。
仿佛真的就是她疑心病太重。
她後來去旁敲側擊問了謝珩,得到的話依舊是沒有問題。仵作驗過,沒有中毒,沒有外力傷害,是再典型不過的猝死。
謝苓看著雪幕中影影綽綽的漆紅色棺槨,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幕後之人,手段非凡。
可為什麼非得治她於死地呢?她不記得和什麼人有仇怨。
「小姐,您讓奴婢準備的那些東西,準備好了。」
正出神,就被雪柳打斷了思緒。
她回過神來,頷首道:「知道了。」
天氣太冷,再者人多眼雜,主僕兩人便安安靜靜跟在隊伍後頭,不再交流。
喪葬隊伍浩浩蕩蕩,壓地銀山一般從北而至。
謝氏有專門的陵地,位於南郊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
等到了地方,謝苓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有的路太多,身子都暖和起來了。
她是旁支,來出殯也只是在角落看著,甚至看不到釘棺埋棺的景象,只在棺材埋完,其他人都祭拜差不多了,才輪到她到跟前。
她站在墓碑前,看著眼前小小的土堆,一時間百感交集。
從筐里抓了一把紙錢,蹲下身丟在了火盆里。
火舌瞬間吞沒薄薄的紙錢,有些燒了一半的,飄至空中,轉眼又焚燒殆盡,被天上灑下來的雪裹下地面。
她看著墓碑,心中喃喃。
謝靈音,你若聽得見,就給點提示吧。
抓到了幕後主使,你才不算白丟了性命。
……
兩日轉眼即過,謝府又恢復如常。
謝苓坐在榻邊看書,懷中揣著暖爐,眼睛盯著書本上的字,心緒卻飄的有些遠。
謝靈音分明才死了不到半個月,可其他人仿佛忘了她似的。
唯獨謝二夫人依舊沉浸於悲痛中,整日以淚洗面。
聽府里的侍女說,謝二夫人的院子成天都是幽幽的哭聲,悽慘哀怨,夜裡路過時,瘮人的緊。
謝苓覺得她可憐。
就兩個孩子,一個犯了錯被逐出謝府,一個命喪黃泉。
而那個本應該是倚靠的丈夫,卻不聞不問,甚至女兒的頭七都未過,就跟新抬進門的小妾廝混。
在謝苓記憶里,謝二夫人性子不錯,話少,也沒什麼存在感。按照這樣的性格,怎麼會培養出兩個性格迥異的女兒呢?
真的沒有有心之人插手嗎?
越在謝府待的久,越發覺得迷霧重重。
她揉了揉眉心,將手中的書本放下。
「雪柳,什麼時辰了?」
雪柳將撥弄著碳盆里的銀絲碳,回道:「約莫快申時了。」
小姐咱們何時出門?」
謝苓道:「就現在吧,梳妝更衣完,也就到時辰了。」
「你給遠福知會了嗎?」
雪柳笑著放下火鉗,回道:「今兒一早就說了,就按您教的,說是請二公子申時三刻,前往太清湖的湖心亭敘話。」
一面說著,雪柳一面去銅盆里淨手,準備上前伺候謝苓梳妝。
一旁打呵欠的白檀見狀,並未動彈,而是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問道:「謝苓,你還真要大冷天去湖心亭看雪啊。」
「四周都白茫茫的,也不懂有什麼可看的。」
謝苓坐到鏡台前,透過鏡子看著白檀那張嫵媚的臉,笑道:「看得就是白茫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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