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兩次她都是裝的。
唯獨不一樣的是,第一次他抱著養棋子的心,對她的哭泣毫無感覺。而這次,明明知道她在做戲,可心還是不可控制的緊縮起來。
閉了閉眼,他輕嘆一聲。
罷了,她對他有情,又曾兩次為他捨命,還精心為他準備及冠禮。
縱容些又何妨。
惹出的麻煩,他解決便是。
但也用不能如此冒失,總要叫她長些記性才是。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拽,謝苓便不受控制地俯身靠近,和他面對面,隔著一掌距離。
謝苓嚇了一跳,慌亂間一隻手撐住小几,一隻手按在了他大腿上,茫然無措的和他漠然的視線相撞。
清冽的雪松香侵襲而來,對方溫熱的鼻息與她糾纏,她掌下的腿溫熱有力。
「堂…堂兄?」
她掙扎著要起身,就被謝珩捉住手臂,固定在原位。
他坐的端正,眉眼帶著冷意,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聲音平淡無波:「你若想死,我可以看在堂兄妹的份上送你一程。」
「不必大費周章進宮去自戕。」
謝苓先是一慌,隨即感覺到對方是在虛張聲勢,在嚇唬她。
謝珩一向寡言,若真生氣,早就將她處理掉了,何必還專門找她,給她請大夫,還說這些話。
她打死不承認,反問道:「堂兄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會自己送死呢?」
說著,她恍然大悟般瞪圓了眼,眼睫上掛了淚珠抽噎起來,用力甩開腕上的手,將他扣在腦後的手也拽了下來。
「原來堂兄…堂兄懷疑我自導自演。」
「那堂兄還來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放任我去送死就好了。」
說完,她坐回謝珩對面,伏在小几上小聲嗚咽起來。
謝珩看著她如此真切氣憤的神色,不免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那石頭他尋人看了,確定是在水裡泡了兩個多月。
每年祈福的寺院不固定,除非謝苓有預知之能,不然不可能九月就知曉這一切,專門在定林寺湖裡丟下石頭,還算準了金鼎下落的位置。
難道真的是巧合?
可謝苓,在荊州雪災和地龍翻身那次,的確做了預知夢。
他向來不信神佛,那讖言就是笑話。
若不是謝苓所為,又會是誰呢?
她傷心欲絕的嗚咽抽泣聲,像風一樣吹拂到他耳邊,無孔不入。
叫他根本無心思考。
他捏了捏眉心,淡聲道:「莫哭,近日就好好在府里待著,正月十五前別出門。」
謝苓這才坐直身子,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淚珠,一邊抽噎,一邊紅著眼睛問道:
「堂兄這是信我,答應救我了?」
謝珩沉默了一瞬,還是頷首嗯了一聲。
他站起身道:「我先回了。」
「你…記得喝藥。」
謝苓乖順點頭,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等見人出了院子,她長舒出一口氣,隨即又有些擔憂。
謝珩一定會阻止她入宮,她得想辦法早些見到皇帝,讓他相信自己的同時,正月十五那天下封妃的旨意。
至於怎麼見……就得借折柳的手了。
一個多月之前她就交代折柳,開始在定遠侯夫婦的耳邊吹風——說自己夢到某祭台上有天女降世。
有之前裴若芸之死的夢在前,再說這個夢,裴家人就很容易相信。
故而她前些日子讓秦璇和蘭璧,一定保證長公主和定遠侯在場。
因為只要定遠侯看到那刻了讖言的石頭,一定會想起那個夢,並且作為中立的純臣,他定然會跟皇帝全盤托出。
這樣一來,皇帝會更信幾分,並且急不可耐尋她。
而折柳作為夢的主人,不日定會被召去問話。折柳到時候只要提幾句,當初是如何靠一個夢從婢女變成定遠侯養女,定然就會給皇帝留下印象。
而她只需要在元旦宮宴那天進宮,跟折柳這個「判主攀高枝」的昔日婢女發生衝突,無意透露出自己的出生年月,皇帝自然先查她。
做好打算,謝苓微微放下點心。
治風疹的藥不多時也煎好了,她喝下後,便安安心心沐浴歇息了。
*
另一邊,言琢軒。
青年披衣而坐,他的側影迎著燭火,目光下視,看著手中的碧玉竹簪,濃卷的睫毛像鴉羽,飄落在如玉的面頰上,在眼下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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