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還怎麼陪朕賦詩飲酒作樂?」
後背上激起一層細小顆粒,她忍住要躲避擦臉的衝動,揚起臉對他嬌嗔道:「陛下……」
司馬佑很受用,捏了一把她滑嫩的側臉,從懷裡拿出一支珊瑚點翠白玉簪,插在她發間,說道:「好了,朕不逗你了。」
「這簪子可是獨一份,喜歡嗎?」
謝苓摸了摸髮髻上的簪子,故作羞澀,露出欣喜的笑:「陛下真好。」
司馬佑將她白嫩柔滑的小手卷進掌心,輕輕揉捏著,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桌上的果盤道:「朕都這麼好了,愛妃不打算回報一二?」
謝苓嗔怪的看他一眼,輕推開司馬佑的胸膛,傾身將果盤裡的葡萄拿了一顆,送至他唇邊:「陛下,嘗嘗?」
司馬佑笑著張嘴,嘴唇故意觸碰謝苓白嫩的指尖,而後一邊咀嚼葡萄,一邊望著謝苓。
謝苓胃一陣緊縮,幾欲作嘔。
狗皇帝,還真是一如既往昏聵,胡作非為。
她咬著唇齒間的軟肉,露出溫軟的假笑,將手放下,不動聲色在衣擺上蹭了蹭。
司馬佑對謝苓的乖順很滿意,覺得天女又如何,還不是得雌伏於他掌心?
「咔嚓」
正要說話,殿內傳來一陣突兀的碎裂聲。
喧鬧聲漸停,司馬佑聞聲望去,就見謝珩桌上丟著幾片碎裂的瓷器,上頭沾著鮮紅的血跡,而他的掌心,亦是鮮血淋漓。
仿佛沒感受到旁人的目光,謝珩慢條斯理用帕子擦拭著掌心的血跡,眉眼淡漠,好似沒有痛覺。
司馬佑臉色先是一陰,隨後又扯出個笑來,問道:「珩弟怎麼這般不小心,是這杯子做工太差,還是說……不合你心意?」
謝珩將沾血的帕子隨手丟在桌子上,掀起眼帘看向謝苓,轉而目光落在皇帝身上,淡聲道:「回陛下,與茶杯無關,是微臣不小心。」
司馬佑頷首,沒有揪住不放,朝謝珩身後伺候的宮婢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帶謝大人下去包紮。」
謝珩拒絕道:「不必麻煩,小傷而已。」
「謝陛下關心。」
司馬佑見他不識好歹,遂擺了擺手,陰著臉不再多言。
被謝珩這麼一打斷,他也沒心思逗弄謝苓,於是放過了她,和其他妃嬪嬉笑調情起來。
謝苓緩緩鬆了口氣,悄悄抬眸看向謝珩,二人視線相撞。
他狹長的鳳眸里匿著令人心驚的殺意,叫謝苓不自覺抖了一下,而後躲避的轉開視線。
謝珩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和側臉上,又一點點下移,望向她的手指。
逃離他,然後向狗皇帝討好賣乖?
若不是他後知後覺,坐在謝苓身邊的該是他才對,哪裡還輪得到狗皇帝此般耀武揚威。
早知上元節夜,他就該不管不顧將她囚禁起來。
收回視線,他端起新拿來的茶杯,仰頭將溫涼的茶水,灌入乾澀的喉間。
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
*
筵席結束後,眾人來到天泉池,開始宴會的第二項內容——流觴曲水,賦詩飲酒。
天泉池雖說叫池,但實際上池水還連接著兩條能通往宮外的溪流,水質清澈,流速緩慢。
眾人到達天泉池所在的水榭後,先取水淨手,以示祓除污穢邪祟,而後便可行流觴曲水之樂。
帝妃是不參加的,只在水榭觀賞。
男女也不在同一條溪水中流觴曲水,而是各占一條。
謝苓在司馬佑身邊,坐立難安,渾身難受,一點觀賞的心情都沒有。
司馬佑卻心情不錯,不一會就把一壺酒喝完了。
眼見他酒氣越來越重,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濃重的欲色,謝
苓終於忍無可忍,找了個腹痛的理由,離開了水榭。
她和雪柳在華林園慢悠悠轉悠,想著能拖一會是一會。
雪柳走了沒幾步,就肚子痛,著急忙慌找恭房去了,於是她只好獨自一人。
園內佳木蔥蘢,奇花閃灼,有清流自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一步一景,令人讚嘆。再往前走,視線豁然開朗,兩邊飛樓插空,雕薨繡檻,皆隱於山樹之間。
謝苓穿過眾樓閣,又走了一陣後,猛然發現自己迷了路。
今日華林園的宮女內侍大多都在天泉池和花光殿伺候,其他地方偶有值守的,但謝苓運氣顯然不太好,走著走著就一個人都不見了。
她停在一處拱門外,朝里望去,只見其中又是別樣景至,千百竿翠竹掩映,裡頭數楹修舍,清幽非常。
如果沒記錯,這是華林園的另一邊。
猶豫了一下,謝苓揉了揉酸軟的小腿,穿過拱門,朝竹林里最近的屋舍走去。
宴會起碼還有一個多時辰才結束,她不太認得路,與其亂跑,不若站在此處休息片刻,等司馬佑發現她不見了,自然會派人尋來。
春風拂面,竹葉唰唰,陽光透過縫隙,在石子路上投下斑駁的影。
謝苓走到屋舍前,輕輕推開了門。
猝不及防,昏暗中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屋內。
屋門重重合上,她被人抵在冰冷的門扇上,捂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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