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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對抗孫良玉,就要把和他有仇的內侍宮女,一個一個都拉攏到身邊來。

*

春天的白日總是短暫的。

謝苓現在正式冊封為貴妃,手中有了協理六宮之權,自然十分忙碌。

等她把零零碎碎的事務處理完,天色就暗了下來。

司馬佑遣崇明來遞話,說是要同新入宮的天師論道法,今日先不來看她。

謝苓巴不得司馬佑不來。剛好也省得她想辦法支開他,夜深去詔獄見流徽。

崇明離開後,謝苓吩咐安插在筠妃身邊的人繼續盯緊了,尤其是注意她是否和宮外的人有接觸。

她總覺得,筠妃利用陳婕妤小產陷害自己的手法,和之前的九連環一事十分相似。

都是捏造莫須有的證人和證物,構陷她毒害她人,並且邏輯縝密,很難讓她短時間找到漏洞。

雖說都讓她以釜底抽薪之法解決,但同樣的,她查不到幕後之人的身份。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緊筠妃,看看她到底和哪些人有過接觸。

安排好了繁雜的事務,便有宮女叩門進屋,屈膝行禮,問她要不要擺膳。

謝苓看了眼天色,才發現已經過戌時了。

晚膳上桌,她不習慣有人在旁邊布菜,把人打發下去後,慢慢吃了些。

用過晚膳後,謝苓披了外衫,在庭院裡走了幾圈消食。

路過偏殿旁的桃樹時,她停下腳步,借著宮燈的暖光,看向樹枝上的桃花。

雪柳順著主子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正盯著一株半枯萎的桃花,有些出神。

她沒忍住問道:「娘娘為何要看枯萎的花?」

謝苓回過神來,回道。

「只是想起來昨天白日裡看時,樹上的花都還生機勃勃,開得正好,沒想到一夜過去,竟枯萎了大半。」

雪柳總覺得主子神色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為什麼,撓了撓頭道:「可能是昨兒夜裡雨太大了,將花澆壞了。」

說著她指向樹下的泥土地,說道:「娘娘您看,泥里也落了不少呢。」

謝苓點了點頭,說道:「倒是可惜了,本想著過兩天了收集些做桃花餅的。」

「罷了,你去拿剪子來。」

雪柳聞言快步去了屋裡,將侍弄花草用的銀剪拿了出來。

「娘娘,要剪一枝嗎?」

謝苓點頭,接過剪子,踮腳左右看了看,提起裙擺走進濕軟的泥里,剪了枝桃花還算嬌嫩的。

她拿著花枝,吩咐一旁靜默的白檀:

「去把那個白釉點彩天球瓶取來。」

過了一會,白檀把東西拿來,謝苓從養著錦鯉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灌上,才把桃花枝插/進去。

雪柳在一旁看著,不知道主子為何忽然有了插花的閒情逸緻。

心想可能是昨夜的事讓主子心緒不佳,因此想找點事做,以防胡思亂想。

謝苓把瓷瓶擺在窗沿上,又道:「白檀,去院裡剪些星杳草來,不然這花瓶單調了些。」

白檀不疑有他,拿著剪子,提了宮燈轉身出去了。

謝苓忽然朝雪柳眨眨眼,目光落在她們藏迷香的書柜上,

雪柳這才反應過來主子要做什麼。

她探頭瞅了眼還在庭院剪草的白檀,快步去取了迷香出來。

禾穗給的迷香是丸狀的,謝苓拿到手後整碾碎了整顆丟進花瓶里。

做好這些白檀也正好進來了。

她把草點綴桃花枝旁邊,撥弄了幾下,看著迷香化在水裡,若無其事的去淨手。

禾穗說過,這迷香遇火慢燃,遇水會化,皆無色無味,一般的太醫是查不出異常的。

她在想,把迷香放花瓶的水裡,花枝吸收水分後,花朵散發出的香氣,是否會帶些迷香的作用。

若可以,那這迷香的用途…可就大了。

弄好這些,謝苓命人引開了偷偷監視她的宮女和太監,才披了件深色的薄斗篷,帶著雪柳出了含章殿。

*

詔獄在宮裡的最西北,和掖庭永巷在一塊,十分偏僻。

她對皇宮的其他位置記得不太清楚,但對永巷卻極其熟悉。

只因上輩子死前,她被關在永巷冷宮裡半個多月。

當時為了活命,她多次嘗試逃跑。雖說最終沒成功,但她卻對永巷附近偏僻的小路認了七七八八。

雪柳最開始還擔心天黑走錯了路,或者撞到巡邏的侍衛。

但走了一路,她發現主子格外熟悉侍衛巡邏的時間間隔以及位置,且走得都是一些無人的小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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