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天真,太不惜命了。
她或許不知道,司馬佑每個月都要寵幸最少七八個宮女,其中得到冊封的,最多三個。
而這三個,很少有活過三個月的。
死的原因很多,落水、中毒、自盡,亦或者…被高位的宮妃找理由賜死。
謝苓開始協理六宮後,這種事少了些,因為她見不得這些污糟事。
現在看來,這些新人恐怕以為她是個軟柿子。
她嘆了口氣,看著一旁靜默站立的綠綺,淡聲道:「綠綺,按宮規改如何處置?」
綠綺的視線若有若無飄向柳才人,眼底浮現出些厭惡。
她上前一步,欠身道:「回娘娘的話,該杖二十,禁足三月,並罰抄宮規。」
謝苓不咸不淡嗯了一聲。
其他宮妃都頗有眼色的跪在地上,唯獨柳才人翻了個白眼,冷笑道:「貴妃娘娘,陛下說了,最愛臣妾的腰。」
「您說若是打壞了它,陛下會不會生氣?」
此言一出,寂靜無聲。
嘩啦啦跪了一地,柳才人身後的宮女跪在地上,抖著身子拉她的袖擺,卻被不耐煩甩開。
綠綺看向謝苓,沒有動作。
謝苓輕笑一聲:「纖腰裊裊,確實不錯。」
柳才人得意揚起下巴,下一瞬就看到步輦上華儀萬千的寧昭貴妃,輕闔眼帘,嗓音淡漠。
她說:「動手。」
話音落,隨侍的幾個太監上前,將柳才人鉗制住,一腳踢在她膝彎。
柳才人撲通一聲跪地,雙手被反剪在後背。
她費力仰頭,抖著嗓子怒聲道:「寧昭貴妃,你這是草菅人命!」
「陛下一定會怪罪你的!」
押著她的太監額頭冒汗,從懷裡摸出個帕子來塞柳才人嘴裡。
嗚嗚嗚的掙扎聲不絕於耳。
兩個太監一左一右架著,要將她拖走行刑。
或許是堵嘴的帕子沒塞牢,柳才人吐了帕子,踢著雙腿,連哭帶罵:「寧昭貴妃,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讓陛下廢了你。」
「你會是第二個慧德貴妃!」
太監慌忙將帕子撿起來塞柳才人嘴裡,小心翼翼看向謝苓,連聲告罪:「奴才該死,竟沒把帕子塞好。」
天際微青,金烏炙熱。
日光自朱色的宮牆斜斜灑入甬道,將謝苓琉璃色的眸子,映出一圈金環,襯得她有幾分悲天憫人之色。
她掀起眼帘,朝太監擺了下手,示意他把人拉到跟前。
待柳才人跪在步輦之下,她目光淡淡落在對方臉上,朱唇微啟,聲音淡淡的:「本宮等你拉我下貴妃之位。」
「在此之前,你必須要記住所有宮規,夾起尾巴做人。」
說完,她輕揮了下手,不再多看一眼,命人抬起步輦走了。
柳才人被人拖走行刑,遠遠的,還能聽到她被行杖的哭叫。
步輦愈行愈遠,穿過一道又一道宮門,化為一個模糊的點。
跪了一地的宮妃,沒有不膽戰心驚的。
謝苓閉目養神,心情有些不太好。
她似乎成了,自己討厭的人。
當雙手浸染權力,就如同白布入了染缸,再也不能潔白無瑕。
步輦搖搖晃晃,她靠在椅背上,仰頭望向如同青藍色瓷器的天,抬手遮住刺目的日光,輕輕闔眸。
哪裡有潔白無瑕呢,只要站上最頂端,黑也是白。
雪柳跟在旁邊,看著面色沉鬱的主子,也有些黯然。
小半時辰後,步輦停在了永巷冷宮前。
已是暮春,冷宮殿門前一片野蠻的綠,雜草叢生,而那唯一一顆梧桐樹,卻依舊枯敗,仿佛還停留在寒冷的冬季。
殿門紅漆斑駁,門環上鏽跡斑斑,隱約看去,似乎還有飛濺乾涸的鮮血。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看到謝苓來了,忙不迭跪地叩首,行了個大禮,滿臉諂媚與拘謹。
謝苓看了眼
他的臉,淡聲道:「起來吧,去開門。」
小太監爬起來,上前打開大門上的鎖子,將門「吱呀」一聲推開。
謝苓扶著雪柳的手臂下了步輦,命其他人在門外等著,抬步進了大門。
門內更是荒草萋萋,一派蕭瑟。
面前的幾個屋子破爛不堪,連糊窗戶的窗紙都碎成了渣,有的耷拉在窗沿上,被風一吹,沙沙作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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