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憐女子,其實也算是誤會了王家主,當年命人屠殺她全家的,乃是王夫人。
但謝苓覺得,歸根結底還是王家主的錯——他不該誘騙天真少女無媒苟合,又瀟灑離去,不管不顧。
所以找到紀荷時,她並未告訴對方真相。
她坦白了流徽的身份,紀荷便毫不猶豫的和流徽達成合作,迫不及待想要報仇雪恨。
之後她問謝珩要了他那個擅長易容的暗衛,給流徽改了改了容貌,以防她日後被宮裡的人認出來。
八天前,流徽和紀荷扮作母女,衣衫襤褸的昏倒在王家主下朝必經的小路上。
不久,便如同上輩子般,傳出了王家主尋到失散多年的女兒和愛妾的消息。
紀荷很快被抬為平妻,流徽也極為受寵。
短短半個月,計劃又向前邁了一步。
謝苓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將紙條燒乾淨,提筆給長公主寫了封信。
她因禍得福靠著膝蓋的傷拖延了十來天,長公主那邊的耐心想必要耗盡了。
現下其他事步入正軌,玉觀音碎片也拿到手了,到了該著手處理寒山寺的時機。
她將信卷好放進竹筒,掛回翠鳥頸間藍綠色的羽毛下,抬手放飛了它。
瓦藍的天際萬里無雲,金烏炙熱,光芒萬丈。
翠鳥劃破層層熱浪,消失在朱瓦紅牆的皇宮。
第123章 蘭摧玉折深宮處~
離謝苓給長公主傳信,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日子一天天熱起來,可長公主卻遲遲未回信,或許是因為那支叛軍的事太忙,也或許是又出了什麼岔子。
總之她沒收到任何消息。
長公主不下令,謝苓肯定不能隨意動手。
她只好先把寒山寺的事放一放,讓人去給六局考核的禾穗送了信,二人約了見面的地方和時辰。
一入夜,謝苓想辦法打發走了司馬佑,便差人去接應禾穗,自己坐在書案前一邊處理宮務,一邊等對方來。
星月掛林梢,流螢落畫檐。
不多時,一身宮婢打扮的禾穗,手中端著個銅盤,垂首跟在謝苓派去的宮婢霞光後頭,小步行來。
準備下值去歇息的綠綺,看霞光後頭的宮婢面生,停下步子打量了幾眼,皺眉問道:「哪個宮的?」
霞光扯著低頭的禾穗,笑盈盈行了個禮,介紹道:「綠綺姐姐,這是張尚宮身邊伺候的穗禾,奉命來給咱們娘娘送夏衣的。」
月初的月亮不太亮,含章殿的花草樹木又多,將光線遮得模模糊糊,故而綠綺沒太看清這個名為「穗禾」的宮女樣貌。
她又看了眼對方銅盤裡的衣裳,抬手撥弄檢查了兩下,隨後頷首道:「去吧。」
「記得下次送東西要早些,太晚了打擾娘娘歇息。」
霞光連連點頭,穗禾也跟著小聲應了。
綠綺嗯了一聲,沒再逗留,抬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霞光把人領進書房,便退了出去,將門合上,在門外邊的柱子跟前侯著。
謝苓將手中的筆擱下,打量著有段時日未見的禾穗。
鵝蛋臉,圓眼,雖然易容術讓她看起來與本人樣貌只有四五分像,但也不難看出,她比去歲見時又長開了些。
尤其是眉眼,細細看去,比中原人要深邃些,卻也不是前秦吐谷渾那邊人的異域風采。
她笑道:「在六局可還順利?」
禾穗將銅盤放到書案上,笑著點頭,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看著有些可愛。
「還不錯,各局的尚宮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也不為難人。」
說著,她坐到雪柳搬來的椅子上,和謝苓隔著書案相對。
「阿嬋姐姐呢?」
謝苓笑道:「還不錯,雖也些意料之外的事,但有驚無險。」
見面的時間寶貴,她不再客套,低聲正色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母親是西南苗寨出生。」
聽到提起自己的母親,禾穗皺眉,狐疑的目光落在謝苓面上,沉默片刻後,輕輕點了下頭。
謝苓道:「我就不賣關子了。」
「我聽謝珩說過,你母親是苗寨聖女,但實際上,應該是巫族聖女才對。」
「今日請你來,是想問問巫族的事,以及雲台城的情況。」
此話一出,禾穗眸光徒然一厲。
她眯眼打量著面前泰然自若的美人,垂在身側的右手,悄無聲息捏住了袖中藏匿的半指長的飛刀。
「阿嬋姐姐為何突然問起巫族的事?」
謝苓要用禾穗,自然不會瞞著對方。
她瞥了眼對方藏在袖中的右手,嘆了口氣道:「不瞞你說,我現在在為長公主做事,是雲台城代理副城主。」
「但你知道我的性子,肯定不願長久為人所控。」
「我想著提前了解清楚巫族的事,先一步找到失蹤的城主,好多一份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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