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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昇陽固本,實際會激起內火,服用時間長了,會得難以治療的熱症,直到身子被掏空,成為一個暴躁的瘋子。

她要趁司馬佑徹底瘋之前,將手伸到前朝。

只是不知道這次,謝珩打算留司馬佑多久。

是一年,兩年…還是幾個月?

看著窗外斑駁的光影,她心一點點下沉。

或許,這輩子,謝珩的動作會更快。

對於她是皇帝的妃子這件事,他不會長時間容忍下去。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他就會像夢中一般,稱病卸職於府中修養,對這一切放任自流。

而後等徹底亂起來,便以清君側之名滅佞臣,奪大權,再剿叛軍,於民心所向之中,成…新帝。

紙張邊角被指甲戳破,她回過神來,扶平皺巴破損的角,重新提筆,沾墨書寫。

她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

月色蒼白而靜謐。

細碎的流沙鋪成銀河,斜鋪在深黑的天宇。

式乾殿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司馬佑陰著臉坐在圈椅上,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心中又煩又氣。

他就不明白了,王皇后明明比他年紀還小些,怎得就如此古板?

不就是一天沒上朝,煉了煉丹,又沒耽誤朝事,為何非喋喋不休,像個八十老叟般迂腐。

什麼國事為重,什麼邊境正亂。

他又不是不知道,煉丹不也是為了固本培元,身子康健了才能處理這一堆摺子。

不然靠那朝堂嗎一幫有賊心的佞臣,還是靠那些唯唯諾諾的草包?

越想越氣,文弱的臉上滿是陰鷙。

那扳指印著燈火,光華流轉。

桌上的摺子堆得滿滿當當,僅有左邊一角,放著盅金絲燕窩羹。

旁邊一身藕粉夏衫,靜靜站著的,正是謝苓。

想起她的乖巧,司馬佑神色稍霽。

他招了招手,待謝苓走近,便一把拉近,示意其跪坐在旁側的支踵上。

謝苓跪坐在上邊,垂目斂容,乖順的伏在他膝頭。

司馬佑垂眼,撫弄著她的脊背和綢緞似的烏髮,輕嘆一口氣道:

「若是皇后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謝苓心中警惕,她斟酌幾息,柔聲道:「陛下,臣妾出身低微,懂得不多,只想著能好好陪在您身邊。」

她頓了頓,仰頭看著司馬佑,眼神真摯:

「皇后娘娘出身士族,啟蒙便學的是六藝八雅,現在行的也是為國為民的大事,臣妾惶恐,自詡比不上分毫。」

聞言,司馬佑眼神一厲,那脊背的手如同烙鐵,停頓下來。

「朕誇你,你還敢反駁?還為那老古板說話。」

「誰給你的膽子?」

謝苓玉面驀然發白,她抿唇,恐慌之下就要跪地請罪。

司馬佑審視的目光,於她因懼怕而輕顫的肩膀划過,臉上陰鷙忽然一掃而空。

他拉起謝苓,抱坐在腿上,笑道:「怎麼膽子這般小?朕方才不過是逗你。」

謝苓呼出一口氣,側過身,大著膽子將下巴擱在他肩頭,嗔怪道:「陛下…日後不要這樣了,臣妾可禁不起嚇。」

司馬佑哈哈大笑,心情愉悅了不少。

他撫著她纖弱的肩頭,說道:「愛妃也不必妄自菲薄,皇后不過就是仗著王氏撐腰,才敢指手畫腳到朕頭上。」

「要朕說,愛妃比她,可要強得多。」

說著,他意味深長捏死她的下巴,語氣幽幽的:「愛妃,等朕處理了王氏,就封你做皇后,好不好?」

謝苓看到了他眼裡的試探。

她瞪大眼睛,神色惶恐,還有幾分恰到好處的欣喜。

「陛…陛下……」

司馬佑眼底的懷疑消散,鬆開她的下頜,他笑道:「別害怕,只要你乖乖聽話,朕什麼都能給你,後位不過是其中一件。」

這話,可太熟悉了。

謝珩也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

這些男人,都是這般花言巧語騙人的嗎?也太過自負了。

謝苓心中冷哼,面上卻故作感動。她垂下眼睫,聲線哽咽顫抖:「陛下…您對臣妾真好。」

她忍著噁心,抬頭環住他的頸,真摯表態:「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只要陛下開心,臣妾怎麼樣都好。」

司馬佑心中熨帖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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