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苓要起身,卻被禁錮得死死的。
謝珩掰過她的臉,俯身吻了下去。
一吻罷,他撫摸著她的脊背,像是在摸一隻貓兒,眸光晦暗,語氣幽幽的:「苓娘,你乖一些,不要沾花惹草。」
「不然我不能保證,你和那些花花草草,會不會被一起挫骨揚灰。」
謝珩的眼神太陰沉,像是梅雨天粘稠濕冷的空氣,盯得她渾身難受。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厭惡,輕聲道:「你應該讓花草別來沾我。」
謝珩似乎被逗笑了,他悶笑了一聲,胸膛震動著,看起來心情又愉悅了起來。
屬實是陰晴不定。
他又抱了一會謝苓,才起身將信紙放入信筒,綁回了鳥兒身上,並且將其放飛。
「好了,我回去了。」
謝苓沒有作聲,看都沒看他一眼。
謝珩也不計較,輕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
十月十八,天降大雪。
太極殿九脊重檐覆滿新雪,雪絮斜飛落在殿前廊階上,一片素白。
西堂廊下,積雪壓彎老竹枝,穿廊風裹著雪粒漫捲,不遠處的窗內隱見青瓷瓶插著白梅,還有道女子的身影。
兩三個年輕朝臣披鶴氅,站在雪竹邊的小道上。
其中名為周敏的文臣,看了眼窗內隱隱綽綽的身影,沒忍住低聲道:「你們說,陛下若…娘娘能活下來嗎?畢竟歷來都有殉葬的傳統。」
文子章為人正直,聞言他拉下臉,低斥道:「周敏,你怎敢在這編排娘娘閒話?」
葉施被夾在當中,個子也不如那兩人高,只覺得口水似乎噴到了他頭頂,無奈道:「行了,別吵。」
他覷了眼兩人,意味不明道:「別忘了咱們三人可都是娘娘一手提拔的,娘娘若…咱們焉有好果子吃?」
說完,葉施拍了拍周敏的肩膀,將聲音壓得幾乎輕不可聞:「我知你心氣兒高,覺得跟個女人做事不舒服,但你仔細想想,朝中有幾個比得上娘娘的?」
「那些世家出身的看不起咱們,陛下現在又成了這樣,唯獨娘娘願意給咱們機會。」
「你聽我一句勸,別動旁的心思,世家那邊你撈不著好的。」
周敏臉色變了幾變,知道葉施也是為他好,但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到頭來卻為一個牝雞司晨的女人做事,多少有點難受。
他想說什麼,抬眼就對上了文子章那個臭石頭憤怒的眼睛,遂熄了火。
葉施拍了拍兩人肩膀,忽然指階前雪竹笑說:「此君今日倒似白衣卿相。」
這話說得妙,隱晦說出了三人的期盼,讓其他二人平復了心態。
氛圍就這麼被緩和下來。
三人撐著傘並肩離開,逐漸被滿天飛雪吞沒。
離開不久,方才那竹枝承不住雪重,「啪」地折斷半截,驚得石燈旁覓食的麻雀振翅而飛,撲簌簌攪碎滿庭靜謐。
謝苓坐在御案前,面前是堆積如山的摺子。
小太監六安站在謝苓側後方,低聲將方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
包括三人的神態、說的話,十分詳細。
謝苓將批完的摺子合上,隨手丟在桌案上,淡聲問道:「派人去多給周敏吹吹耳邊風,讓他早點投靠王氏。」
這三人,都是她根據上輩子記憶,親手提拔的寒門士子。經過這段日子的觀察,文子章為人剛正,直言不諱,對於判案十分有天賦。葉施相貌平平,才學不太出眾,但處事圓滑,卻不世故,為人良善。
至於周敏…這人才學不錯,樣貌稱得上一句貌若潘安,但他心比天高,為人刻薄。
謝苓打算將周敏推入王氏懷抱,再裝作不知,叫人故意傳些假消息給他。
他想叛主做奸細,那她自然不能放過這枚好棋。
六安不敢抬眼看寧昭貴妃,躬身稱是,輕步退了下去。
謝苓又批了幾份奏摺,便開始疲倦不堪。
她揉了揉眉心,撐著雪柳的小臂,扶著肚子站起來。
外面的雪粒沙沙敲打著窗紙,殿內靜侍的宮人早已經換成了自己的人。
她扶著肚子,起身在殿內來來回回活動,不一會就累得喘氣。
月份大了以後,她愈發容易勞累,但沈太醫說,要適當活動才行,不然對孩子和孕婦都不好。
走動了一會,謝苓停下腳步,坐在宮人搬來的軟椅上,抬頭問一旁的雪柳:「陛下今日清醒了多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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