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知製作方法,一來可以想辦法破解陣法,二來…可以加緊製作一批類似的,提高戰力。
只是下旨容易,通過卻難。
冶煉武器的旨意,要先由中書省起草,門下審核,而後詔令轉至尚書台的「起部曹」,協調資源調配,最後才能到少府考工令開工。
而門下省有謝珩的人,且不少。
謝珩是一定會阻止冶煉這種武器,畢竟要是短時間打贏叛軍,對他並無好處。
沈苓捏著這張薄薄的圖紙,眉心緊蹙。
繞過他是不可能的,只能想辦法讓他無法阻止。
怎麼做呢……
良久,她提筆寫了封信,喚來了翠鳥,放好後看著它飛入細雪漫捲的夜空。
解決不掉的,推給長公主就好。
畢竟最想平叛的還是皇室。
讓他們去給謝珩使絆子吧。
*
處理完這些事,沈苓疲乏不堪。
她沐浴完,喝了安胎藥,早早上床歇息。
看著幔帳,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麼事,死活想不起來。
她又琢磨了一會,還是沒想到,於是對著一旁小榻上值夜的霞光道:「熄燈吧。」
霞光點頭,起身走到宮燈跟前,正要吹,就聽見有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謝珩又來了。
霞光看向沈苓,看到對方坐起來,便躬身退了下去。
她挑簾出去,謝珩正好走了過來。
只見對方一身雪白氅衣,眉睫上是融化的雪珠,面色冰冷而蒼白。
她福身行禮,悄悄撇了撇嘴退了下去。
冰塊臉,也不知誰欠他了。
謝珩掀簾進了內室,抬手解下氅衣掛在木架子上,又在碳盆跟前站了一會,等身上的冷氣都散乾淨,才走到沈苓跟前。
他坐到床沿,一言不發盯著她看。
眼前的女子因為懷孕,身形豐腴了不少,
那張濃桃艷李的臉,也比之前多了幾分母性的柔和。
只是雪白寢衣下,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讓他莫名有種恐慌。
沈苓被看得莫名其妙,她皺眉道:「大半夜來,有何事?」
謝珩認真看著她的臉,看著她不耐煩的神情,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突然就是…想見見你。」
沈苓覺得謝珩有些奇怪。
她不說話了,細細看了眼他的臉,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唇瓣也沒什麼血色。
「你…怎麼了?」
謝珩正要回答,忽然眼前一陣眩暈。
他害怕碰傷沈苓,扶著床柱起身,腳步虛浮的後退了半步,看著她道:「我沒事,先回了。」
正欲轉身,衣擺便被拉住。
他側過頭垂眸看去,沈苓正抿唇看他,臉色說不上關心,卻也不是冷漠。
「你受傷了?」
心口的傷隱隱作痛,他嘆了口氣,握住沈苓的手,坐回了床邊。
既然她問,那他就說。
不得不承認,他內心深處非常期盼看到她為自己擔憂。
「我被玉娘刺了一刀。」
聞言,沈苓愣住,一時猜不透其中發生了什麼。
她抿了抿唇,直起身,一言不發將他淺青色的上衫一層層剝下,露出裡面線條分明的肌膚。
衣衫堆疊在腰間,那冷白如玉的胸口處,裹著厚厚一層紗布。
怪不得她沒聞到血腥味。
她抬眼看著謝珩,對方也在一眨不眨盯著她瞧,像是感覺不到痛。
「既然受傷了還亂跑什麼?」
聞言,謝珩唇角彎了一下,那雙漆眸里含了點笑意,「你在關心我?」
沈苓有些無語,不想回答他的話。
「玉娘為什麼這麼做?」
在她印象里,玉娘很乖,性子不是一般的好,並且和謝珩的關係不錯。
第一次在建康城的書肆見面時,謝珩就是為了給玉娘買文集。
說到這個,謝珩周身氣息漸漸沉鬱。
他沒有看沈苓,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宮燈上,看著上面濃墨重彩的畫,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鄭佩竹騙她,說那玉連環本就有毒。」
「說我為了權勢,要害死謝府所有人。」
沈苓訝然。
她知道謝珩和他父母關係一般,但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相殘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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