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時書肆外中的驚鴻一面。
中秋夜言琢軒的求助。
大雪紛飛的懸崖邊她不顧一切縱身躍下。
生辰時她笑吟吟叫「堂兄」,給他送竹葉簪子。
上元節夜,她笑著吹熄花燈,說只是逢場作戲。
一直到…她入宮後的橫眉冷對,和那句「你真讓人噁心」。
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喜她的怒。
記憶如同梅雨季節的雨,絲絲縷縷落下,潮濕又冰冷的包裹住他的心臟,酸澀窒息。
寒來暑往,日復一日,他們竟然糾纏了這麼多年。如今還是走到分別的一刻。
他張了張嘴,口中湧出一股鮮血,想說讓她一定不要忘了他,可話到嘴邊,卻變了。
謝珩喉嚨發出微弱氣音,那雙冷淡的、漂亮的眸子,漸漸失去光彩。
「莫哭……」
「忘了……我。」
話音落,他的手自沈苓手中滑落,雙目緊闔,再無聲息。
沈苓呆呆的看著他沾滿血污和菸灰的臉,喉嚨里擠出幾聲難以抑制的嗚咽。
她不可置信的,一次又一次探他的鼻息,最終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悲鳴。
陳漾帶人抬開了房梁,謝珩的兩條腿血肉模糊,骨頭似乎都碎成了渣。
往日裡高高在上,清冷矜貴如天上月的謝大人,此時滿身血污的趴在泥塵里,像是被折斷的劍,一身光華盡滅,只剩下灰暗的身軀。
她不忍看,強行把情緒崩潰的沈苓,從謝珩面前拖起來,一個手刀劈暈,橫抱起來放入早早備好的馬車中。
又轉頭看著被人抬上擔架的謝珩,抿唇道:
「帶謝大人一同回宮,小心別傷到。」
不管是死是活,陛下醒來肯定是要見謝珩的,先帶回去,總沒錯。
……
翌日,晨光熹微。
沈苓以龍榻上坐起來,只覺得後脖頸疼得厲害,緊接著,她腦海中便回憶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她臉上的血色褪盡,連鞋都未穿就往殿外奔,正準備喚沈苓上朝的崇明嚇了一跳,趕忙去給她提鞋子。
「陛下,地上涼,您得穿鞋。」
沈苓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道:「謝珩呢,他怎麼樣了?」
崇明沉默了一瞬,不太敢看沈苓的表情,低聲道:「謝大人還活著,巫族聖女禾靈昨夜突然來了,關門診治了幾個時辰,不久前才出來,說是總算從閻王手裡把他搶回來了。」
「只是……」
沈苓剛鬆了半口氣,又提了起來,「只是什麼?」
崇明道:「禾靈說,謝大人恐怕會昏迷很久。」
「或許是一年半載,也或許是……十幾二十年,永不清醒。」
沈苓呼吸一窒,垂眸默然了許久,才恢復冷淡。
冷靜下來後,她清晰明了的猜測到了幕後真兇,只是還要找人確認。
她接過崇明手中的鞋,自顧自穿
上,語氣聽不出喜怒:「好歹還活著」
「朕欠他一條命,費多大的代價都要把他治好。」
這話像說給崇明聽,又像是說給她自己聽。
說完,她恢復了往日那個平靜無瀾的帝王,看著崇明擔憂的臉,淡聲道:「更衣洗漱,朕要去見禾靈。」
*
謝珩被放在顯陽殿養病,禾靈住在偏殿裡,沈苓想去看他的情況,卻被禾靈手下的巫族攔住,說現在還不能探望。
沈苓深吸一口氣,望著緊閉的殿門,生生將腳步扭轉。去到偏殿時,禾靈正躺在貴妃榻上吃葡萄,半點沒有熬夜救人的疲憊。
見人來了,禾靈翻身坐起來,也沒有行禮的意思,揚了揚下巴示意沈苓坐下。
沈苓坐到她對面,說道:「昨夜辛苦你了。」
禾靈嗯了一聲,將葡萄丟進嘴裡,咀嚼完後才施施然開口:「確實辛苦,不過也算是有所收穫。」
她看了眼沈苓沉鬱的臉,一眼看穿她在想什麼,直接解釋道:「昨夜的事並非你的錯,我前些日子算了一卦,這是你倆的最後一劫。」
「是死劫,卻也是生門。」
沈苓只覺得心像是被攪碎,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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