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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過一首之後,陸野脫了外套。

裡面是一件較為貼身的薄毛衣,幕布上的剪影肩寬腰窄,胸膛挺括,從胸到腰延伸出一條性感的曲線。

休息的間隙,他在鍵盤邊喝水,似乎很感興趣,一直向鍵盤老師討教著什麼。

樂隊氛圍很好,幾個詞就能默契溝通。

時而爭執幾句鼓點的進入時機,時而抱怨晚飯沒吃飽,跟普通男大生之間的相處無異。

然而音樂一響起,進入排練狀態的陸野就像是披甲上陣,玩命投入,完全是另一副狀態。

彩排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再次將頭探出來,卸掉盔甲,雙眼皮因睏倦而耷拉著。

他額上沁了層細汗,剛唱完,呼吸微喘,嘴角微揚,看著台下,眼底一抹若有似乎的笑意,氤氳在柔柔的月色里。

場下又是一陣歡呼,居然還有叫「老公」的。

也許是累了,這次陸野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鎖定於某處,用兩根手指比了個走路的姿勢,再貼在耳邊比了個睡覺的手勢。

不知是凍壞了腦子,還是每一個台下觀眾都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林棲竟覺得他目光是看向自己。

那雙略帶倦意卻無比專注的眼神,像一潭乾淨而幽深的湖水,溫柔地包裹住她,帶著她向下墜落。

林棲陷在這樣的錯覺里,下意識屏住呼吸。

直到陸野被其他團員催促著,收回了目光。

「太會了吧!」許舒學著陸野的手勢,「以前跑線下,從來沒見過他這樣誒!」

「唔……」林棲失神地看著陸野的剪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帷幕後頭。

下一組來彩排的樂隊馬不停蹄地接管了場地。

彼時天已微亮,來現場的人更多了。

林棲和許舒對視一眼,後者打了個哈欠,連帶著林棲也打了一個。

腎上腺素消耗殆盡之後的疲憊感,洶湧來襲。

「他說回家睡覺。」林棲拉了拉許舒袖子,好像那話有魔力。

話說出口又有點愧疚,畢竟是自己提議夜排的,現在又說要走,怕許舒不樂意。

她到底還是高估了期末狗的戰鬥力。

許舒困極了,根本沒有旁的顧慮,只想倒頭睡覺。

「說得對,陸野都回去睡覺了,我們撤。」

晨光微亮,一輪不太鮮艷的紅日掛在灰濛濛的天空中,被雲層遮去了一半。

兩人逆著走出宿舍覓食的人群,回到寢室,蒙頭就睡。

再次回到現場,已經是下午六點。

音樂節下午三點就開場,樂隊來來去去。

除了死守在前幾排的夜排特種兵,後面的觀眾隨演出人員更迭,有進有出。

林棲被許舒帶著一路向前鑽,終於在八點陸野快要出場的時候,擁有了一個稍稍靠前的位置。

「得虧這個音樂節規模小,放票少,不然我們就要坐後山了。」許舒感嘆道。

林棲前一晚被凍怕了,這次穿了衣櫃裡最厚實的一件長款羽絨服,將背後碩大的帽子豎起,拉繩拉緊,在下巴下系一個死結,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可是現場人們擠擠挨挨站在一起,隨台上樂隊一起舞動,吶喊,氣氛燥到不行。

除了她,根本沒有人像這麼穿。

兩個小時,身上已經熱得發汗,林棲後悔不已,但被擠得動彈不得,手都抬不起來,更加不好意思做脫衣服那麼大的動作。

擁擠程度還在不斷上升,平時地鐵人多的時候都要猶豫再三,等上好幾趟的社恐人士,軀體開始僵硬緊繃,頭腦一片空白。

一組樂隊演出結束後,大屏上出現了陸野樂隊的名字,隨後是倒計時。

「3,2,1——」

炸裂的旋律如熱浪般席捲全場,電吉他沖在最前面,就這麼殺進了她空白一片的大腦。

林棲曾經無數次預設,擠在讓她頭皮發麻的人群之中,要如何舉起手,如何揮動,要不要喊,要喊些什麼……

這些完全沒有必要。

陸野帶著他的音樂,剎那間掀翻了所有顧忌、焦慮和不安。

原來有的人是真的會發光的。

當他出現,千人擁擠的現場,就只有他一個人,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其他。

「夜航中的星啊,我要與你微弱的光芒,廝守到盡頭。」

他的音色醇厚地像酒,共鳴感強,跟他白皙明朗,極富少年感的長相形成鮮明反差。

這樣天寒地凍的夜裡,他只穿黑襯衫而已,單薄的破洞牛仔褲勾勒出他修長的腿部線條,裸露出腳踝。

襯衫從第三顆紐扣開始系,左邊胸口有類似口袋巾的裝飾,深藍和麻黃折成兩座小山依偎的形狀。

林棲是在第三首歌時,才猛然從這個裝飾聯想到自己的某條微博的。

這也太巧了吧,她瞪大眼睛盯了足足有三分鐘,然後就被陸野口中呼出的白氣勾走了視線。

他本來就冷白的肌膚在寒夜中徹底失去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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