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本來打算賣給她的那一首,錄音棚里的爭吵還歷歷在目。
如今,不得不承認,這歌若真由自己唱,有那麼一點可惜。
她自己根本唱不出,也不理解,相似的段落,怎麼能隱藏那麼多遞進的情緒。
整首歌就像是一個謎,旁人猜不透,再旁的人,譬如她自己,根本看不出它是個謎這件事。
導師席一時沉默。
姜沉按耐不住表達欲,第一個發言:「第一段是涓涓細流,隱匿地流淌在山間;第二段是一去不回的江水,倔強又決絕;第三段是旋律如退潮後一片狼籍的灘涂,徒留傷感與灰心……」
陸野聽著,又開始討厭他。
怎麼可以不害臊地搞高山流水覓知音那一套,將自己這輩子不會說出口的話,臉不紅心不跳地侃侃而談?惡不噁心啊?
你知道她唱的是什麼嗎?
她在拿音樂殺我。
被殺的那個人,是說不出話的。
「那麼,陸野老師怎麼看呢?」
主持人的話丟過來,鏡頭對準他的臉。
陸野漫不經心,淡淡開口:「姜沉老師說得很好,我跟他看法基本一樣。」
桌子下面,他的手攥成拳頭,拇指關節死死抵著銀戒,幾乎要將戒身抵穿,皮被擦破也不想放開。
「謝謝導師。」
林棲慫地沒敢看他,唱歌時萬夫莫敵的氣概蕩然無存,腦中揮之不去是陸野那句文案。
他說:「我在這裡等你。」
短短几個字足夠將人拉入流沙。
一種冥冥之中微弱的第六感,遊走在他們之間。
雖然毫無根據,如脆弱無依的浮萍,但它就是在那裡。
。
為了拉足懸念,最後一名選手的成績將和淘汰名單一起宣布。
林棲暫且回到選手席,和大家一起等待結果。
存在感近乎為零的人,招呼也不打就猝然開大,回座後,迎來了不少同行的注目禮。
那些注視中,她一眼就看到林柚安,兩人隔了三個座位目光相觸,林柚安粲然一笑,是對她的欣賞。
林棲回以一笑,報以同樣的欣賞。
想到就要結束一輪游,時間太短,舞台、燈光、觀眾反應,都沒來得及享受,就要離場,不免還是有點失落,不知道播出的時候,最後一個出場的自己會不會被一剪沒。
亦星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她的左邊,激動問她:「聽說有一場是合作賽,有沒有興趣,我們合作?」
林棲一哂,「哪有下場?我走到這裡就可以了。」
又像是自我安慰。
亦星驚詫地笑起來,「你在說什麼啊?你唱得那麼好,不可能就到這裡!你看三個導師,除了陸野
眼睛長在頭頂上,其他兩個都很欣賞你。」
「除了,陸野?」
「嗯,瀅姐雖然沒有評價,但是她的表情看起來是喜歡的,不像陸野,說得那麼敷衍,還不如不說。」
「……是啊。」林棲垂下眼眸,明明是誇獎,卻高興不起來。
「別管他。」亦星湊過來,小聲說。
感覺到安全距離被侵犯,林棲本能地偏頭躲開。
「要公布了!」看到主持人拿著手卡上台,亦星激動地提醒她。
這次一共要淘汰十人。
主持人開始宣布晉級名單,排名在前的選手一個個輕鬆通過,最後卡位的幾人因為林棲的票數還未公布,最後膠著在那裡。
從前到後公布至最後十二人,林棲的分數還沒有出來,選手席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不可能啊,你票數怎麼這麼靠後?這屆觀眾怎麼回事?」亦星驚訝地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已做好心理準備的當事人倒是豁達。
「這就是現場的刺激之處。」林棲說。
後台已經準備好數據,三位評委中兩位投了林棲,那麼就依「上面」的意思,把觀眾票數壓到剛好卡線未進的地方。這樣一來,節目有了討論度,也掀起了觀眾惋惜的情緒。
三秒過後就要宣布一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結果。
導師席上面色各異,姜沉一臉不可置信,陸野深知這個結果,平靜到有些漠然——
倘若施以上位者的援手,林棲非但不會領他的情,還要反過來生他的氣。
主持人就要開始倒數,導師席上有人發話了。
「那個,抱歉打斷一下,」說話的是王一瀅,「剛才我按了好幾次投票鍵都沒有反應,我想請問一下,我的票數計入了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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