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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聽完笑她:「怪不得你不管吹什麼,總有一股從墳墓裡帶出來的悲天憫人。你不能去人家婚禮,否則真吹得像葬禮,要被打的。」

方早瑤抱著抱枕,盯著那台清晰度堪憂的老舊電視機。

她說:「其實,我還挺想正經上個學的。」

林棲說:「現在不晚。」

她又說:「其實,方早瑤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方早夭。」

林棲覺得胸口被堵住。

那些無法被現代人所「共情」的封建糟粕像洪水般席捲了她。

「你有沒有後悔選我一起唱這首歌?」她內心湧起萬分抱歉,「其實Leo跟我有過節,故意整我的,你被我連累了。」

方早瑤笑說:「我沒得選啊,你不是也一樣?」

然後兩人一起笑了,很無奈的那種笑。

看完節目,林棲一個人回到公寓,許舒這幾天在電視台連軸轉,這會兒還沒回家。

雖然被淘汰,但曝光度使林棲短暫地進入公眾視野,一些音樂節發來邀約,姜沉也透露過,青鳥唱片有意簽她,高層正在磨合意見,這幾天聯繫她的人前所未有地多。

林棲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草草看過郵件之後,便丟在一邊。

比她自己被淘汰還要難受的,是隊友的淘汰。

而一想到隊友是被自己連累而淘汰的,自責感就像洪水一樣洶湧而來,窒息感悶過頭頂。

密碼鎖「嘀嘀」響了兩聲,許舒風風火火地下班回來,看到林棲,第一句話就是:「愛頓終於被淘汰了!」

林棲想起來今天應該是錄第五期。

「他不是熱門選手嗎?」

許舒換了家居服,開了瓶氣泡水坐到林棲旁邊,繪聲繪色地講:「今天刺激了,他的歌被姜沉指出抄襲一首外語歌,當場分析旋律,說得有模有樣,陸野也救不回來!那個場面,嘖嘖嘖……」

許舒直搖頭,眼中像是看到了什麼槍林彈雨。

「你要替我保密,不然我死了。」

許舒這才想起保密協議。

她已經習慣了將秘密向好友傾吐,以林棲那種

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秘密告訴了她等於告訴空氣。

林棲點頭,心裡終於舒爽了一些。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是唱作人》的選手群熱鬧了起來。

起因是這天陸野過生日,在KTV做東請大家玩。

林棲看到這條消息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從工作室回到公寓的時候,她熄滅了屏沒當一回事,打開電視心不在焉地換頻道。

許舒從電視台回來,看到林棲在家,嘖嘖兩聲,「我就知道你窩在家裡,還想讓你帶我去陸野的Party湊湊熱鬧的。」

林棲聳了聳肩膀,「我不明白為什麼一群歌手下了班還要去KTV加班。」

許舒大笑,躋著拖鞋坐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你先發誓不會往外說。」

電視畫面開始播放陸野的表演現場,林棲放下遙控器,心不在焉地豎起三根手指,「說吧。」

「愛頓要復活了!」許舒盤腿坐在沙發上,跟老友吐槽,「資本的力量真是強大,姜沉點評愛頓抄襲那段,估計播出時就沒有了。」

林棲之前就被節目組通知,第六期有個復活環節,淘汰選手都要返場,每個導師提名一個復活的選手,最後結合觀眾票數綜合考量後,復活其中兩個。

「陸野提名了愛頓,姜沉提名了你!」許舒想了想說,「反正明天就錄第六期了,我這也不算太不遵守保密協議。」

「不算。」林棲平靜地說。

她的心思不在這事兒上,全在電視屏幕上。

畫面是陸野最近一次的舞台演出,他在唱一首搖滾,聲嘶力竭像是發泄,衣衫半脫,頭髮唱亂了,汗水浸濕脖頸。

「他搞什麼?」林棲喃喃自語。

明明唱《無眠》的時候,還蠻好的。

許舒看了看電視,被氣笑了,「那是表演,舞台效果!」

「他好像心情不好。」

「少跟208共情。」工作的連番壓榨,治好了許舒的花痴病。

林棲動也不動地盯著電視,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情緒不在歌上,喉嚨劈了,一味地發泄。

觀眾狂歡一般尖叫,吶喊。

被盛讚的舞台表現力像面具一樣包裹住他離弦欲發的壞情緒,沒有人真正跟他共情,那些藉由狂躁的聲光電來發泄的觀眾也並非真的跟他共鳴。

陸野唱完,一言不發地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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