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輕輕一震。
不知過去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梁孟津挾著室外的寒氣推門而入,領口有些歪斜不正,甚至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額發也凌亂地垂落,金絲鏡片後的眼睛泛著血絲。
在看到喻嘉的一瞬間,他被吊著凌遲許久的心才在此刻徹底安定下來,呼吸聲略重。
聽到動靜,喻嘉跟著慢慢地抬起頭。
兩目相對,梁孟津最先開口。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喉結急促地滑動,重重喘上一口氣:「我還以為……」
喻嘉看著他:「手機後來沒電了。」
看著小姑娘通紅固執的眸光,他的心一下就立刻酸軟毫無辦法,視線下垂,想對今天的事情做個解釋時,目光掃過喻嘉手上正翻閱的書冊,旋即陡然一僵。
喻嘉起身,相冊從膝頭滑落,內頁在空氣中快速翻動,最終停在一張海邊合影的頁面。
梁孟津僵立在門邊,聽見她突然說:「以前在海城的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很多其實我都已經快要忘記了。但是我記得我在海城認識一個很好的朋友,我送了他我最喜歡的ccd相機、記得跟他一起趕海、記得我們一起拍照合影,還記得我們約好要再見面。但是他食言了。」
「那個人就是你,是不是?」
第75章 你恨我吧
喻嘉的聲音無法控制地發顫,濃長的眼睫一眨就墜下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滴落在相冊的封面上。
見梁孟津緘默不語,她慢慢低下頭去,抿唇咽了咽嗓,目光落在腳邊的相冊上,聲音仍帶著濃重的鼻音:「不僅如此,和我結婚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周煜馳的計劃。可能更早,也許在我們第一次在京大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對嗎?」
「我以前以為你們的關係很差,只是兄弟之間的不和。直到那天在公寓你跟我解釋過後,我才能明白你們之間原來這樣彼此憎恨對方的存在。」
怪不得過去在茵橋時,周煜馳幾乎從來沒有提到過「哥哥」,更是從沒有提到過梁孟津的名字。
那個時候的周煜馳與茵橋小鎮格格不入,一個朋友也沒有,對誰都是一副不耐煩的面孔,只有在她面前像是收起了所有的爪牙,而那一切原來只是忍耐。
那現在的梁孟津呢?
「梁孟津。」她叫著他的名字,一字一句,卻低著頭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吸了吸氣,「所以你和我結婚,也是為了要——」
尾音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揉碎在唇齒間。
梁孟津大步上前把人緊緊抱住,溫熱的掌心緊貼她戰慄的蝴蝶骨,仿佛要將骨骼融進自己血肉,混著雪鬆氣息的吐息焦灼地拂過她發頂:「為了私心。」
這四個字驚破滿室的寂靜。
長臂緊緊錮著她的脊背,扣在纖瘦腰肢的掌心緩緩收緊,心跳和呼吸險些因為她的話而停滯。
喻嘉怔忡望著地毯上糾纏的影子,那影子正用最虔誠的姿態俯首,將下頜抵在她發間:「不要因為他,就全部否定我,好不好。」
窗外驚雷乍起,照亮梁孟津眼底翻湧的暗潮。
「我……」她的聲音悶悶地,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渾身都感到蒼白無力:「我的喜歡和情感在他眼裡一文不值,只是報復你的工具。但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滋味太荒謬太令人難堪。
她確實不能接受周煜馳長達六七年的欺騙,直到分手都以為只是彼此不合適,可是這種難過更多是為自己而感到不值,並沒有幾滴眼淚是真正為周煜馳而流。
但梁孟津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喜歡,人潛意識裡總是對喜歡的人多一點的要求和苛責,希望對方全心全意、真心相待,沒有隱瞞。
「對不起。」梁孟津呼吸陡然一重,心臟像被人捏住那樣疼,忍不住摟她更緊一點:「周煜馳將你推到我面前時,你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他。」
而周煜馳的計劃也確實報復到了他。
那段時間,梁孟津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滋生各種陰暗的想法。他找了很久的小姑娘和他最厭惡的私生子弟弟成了彼此最親密的關係,旁人無法插足其中。
為數不多見到她的幾次,喻嘉幾乎從不看他,甚至忘記了他這個最好的朋友;連他在國外投資舉辦過的攝影展會,她都一次沒有來過。
梁孟津夜裡輾轉難眠時不是沒有想過把人奪回來,但一想到海城那個趴在他肩膀上甜甜叫他哥哥的畫面,就無論如何也不捨得讓她難過和害怕。
可既然跟周煜馳都可以,為什麼不能再多他一個?
梁孟津曾自以為手段高超地試探過一次。
那年他以京大校友的名義在英國舉辦了一場攝影展,主題是「多夫式」家庭——一個外國攝影師採訪本國自由婚姻制的家庭,並為他們三人拍攝了珍貴的照片紀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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