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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發蒙黯,須臾間,一隻大手猝不及防自她身後伸出,緊緊箍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猛地推抵在樹樁上。

阮窈被逼得一個踉蹌,額角狠狠磕撞在樹幹上,嘴裡溢出一聲驚恐的痛呼。

「窈娘。」男人附在她的耳畔喚她,陰涼的像是吐著信子的蛇。

阮窈僵在原地,涼意沿著脊柱蔓延至四肢。「是你?」

王生並不急著答話,只伸手在她胸脯上急不可耐揉搓了幾下,呼吸愈發粗沉,喘息道:「我險些被你騙了,還真以為你要絞了頭髮當姑子。今日才知曉,原來你是想攀裴璋這根高枝……」

她幾欲作嘔,死命掙紮起來,雙腳狠踢了他幾下。

惱火中,王生把她翻過身來,抬手便是一記暴怒的耳光。

阮窈被打得幾乎跌坐在地上,耳中一陣接一陣的轟鳴。

王生罵罵咧咧嘟囔了幾句,揪住她的頭髮,欺身壓住她,摸索著就想去撕扯她的裙帶,冷笑著說,「你究竟是誰?滿嘴謊話,竟將所有人都騙了,分明姓阮,非要謊稱自己姓季,可見心裡有鬼!」

眼見難以脫身,阮窈死死咬牙,放軟了聲音,哽咽著求他,「好痛……郎君何出此言……」

她不再掙扎後,王生似是對這份順從頗為滿意,低低笑了聲,「早該如此。」他湊上阮窈的臉頰,「你如今落在我手裡了,我也不怕讓你知道。鎮上有人拿著畫像在找你——似乎……是姓謝?那畫惟妙惟肖……」

聽得這番話,阮窈雙眼驟然瞪大,一顆心在胸腔里撲通撲通狂跳起來。緊接著她腿間一涼,顯是裙子已被王生扯掉了。

他尤在絮叨著什麼,仿佛拾到了寶貝一般,一隻手又去摸她的褻褲。

阮窈默不作聲,微微仰起臉,柔順地迎向他,瑩白的胳膊作勢要往他脖頸上勾纏,玉色肌膚下卻夾帶著一絲古怪的黑影。

王生抱得滿懷玉軟花柔,正快意地悶哼著,下一秒,那抹黑影便狠狠沒入他的脖頸之中。

他猝然瞪圓了眼,面龐扭曲,喉間發出怪異的「嗬嗬」聲,汩汩鮮血順著脖頸噴出,腥甜逼人。

阮窈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雙眸中猶如燃起了兩簇熾灼火焰,一眨不眨。

*

夜風沉沉,風聲刮過耳畔,像是鬼魅在低語。

被驚起的鳥雀怪鳴了一聲,幾乎是擦著阮窈的發頂飛了過去。

她猶如驚弓之鳥,一瘸一拐地往山下逃,雙手仍微微顫著,眼前不時浮現出王生死前青筋凸起的臉。

沿路粗硬的樹枝和荊棘絆得她苦不堪言,身上也被劃破了好幾處。

這一年來,對她心懷不軌的人又何止是王生,她不曾有一日敢放鬆警惕,連發上平平無奇的木簪,亦在夜裡用石子磨得極盡尖利。

王生看著瘦弱,卻出乎意料的沉。阮窈拼力將屍身推到坡下,血跡斑斑的外裳也被她另尋暗處扔掉。

她沿路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才逃到這兒,豈能甘心委身於王生這種無恥之人……

他死不足惜。

只是此處也不可再待下去了。

王家陡然失了兒子,定不會善罷甘休。屍骨即使被她掩藏了起來,終究還是個禍患。一旦被人搜出,繼而懷疑到自己身上,憑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脫身。

從廣陵到洛陽,山長水遠,千里迢迢。

她在三個月前變賣了身上最後的珠釵,托行腳商人將親筆信捎帶去洛陽謝府。

那時裴璋還未來此,她只能一心指望著謝應星。

父兄被指為叛臣,阮窈憂心路上會出紕漏,不敢在信件中言明自己藏於靈山寺,而是另外胡謅了一座遠在琅琊郡的花神廟。

若是謝應星見信,應當能猜到她的用意才是……卻不知為何,竟用繪像來尋她。

阮窈想得頭痛欲裂,顧不得腿上燒心的刺痛,趁著夜色慌忙往鎮子上逃。

她拖著腿腳跌跌撞撞來到鎮上時,周身精疲力盡,體力已是到了極限。

天還未亮,淅淅瀝瀝的陰雨卻總算是停了。

阮窈自知渾身衣*裙破爛不堪,髮髻凌亂,唯恐會引起旁人注目,一刻也不敢歇息,腳下步伐匆匆,朝著鎮上賣香的鋪子趕。

她與香鋪的女掌柜來往過幾次,她性子爽利,二人也算有幾分熟識。且自己身上還帶著些細碎的銀錢,若能請她相助,引得謝郎來尋她……

阮窈雙手緊緊攥住裙角,連指尖嵌入掌心亦分毫不覺痛。

謝應星是她從前細細擇選的夫婿,又極是疼惜她。

即便不能再嫁於他為妻子,他也定然不會拋下自己不顧。

天光乍亮,眼見香鋪的門牌就在巷子盡處,阮窈提起裙角正要跑過去,後頸便是一陣劇痛,就此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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