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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敘頗有幾分疑惑地起身,「公主怎在此?」

端容公主怔了一怔,眉眼間的慍色卻分毫不退,也不多說,只咬牙道:「給我把她綁下去!」

阮窈一聲不吭,顫著身子就往裴璋身邊躲。

重雲看得直擰眉,正想上前拉住她,反逼得阮窈情急之下伸手攥住了裴璋的袍角,生怕自己被推出去。

裴璋掃了眼自己被攥出輕微褶皺的衣角,很快便不動聲色地將阮窈的手拂了下去,這才發聲,「公主何以這般動氣?」

「這樂姬膽大包天,竟蓄意勾引硯郎。我不過才問了兩句,她就哭成這幅模樣求你,我倒成了惡人了!」端容公主怒聲說著,雲鬢間那支鳳凰銜珠的金步搖隨之顫晃不已。

阮窈蒼白著臉,急急辯道:「小女無意衝撞到貴人,還請公主恕罪,但我絕無半絲攀附之意——」

她咬著下唇,似是下定決心,眸中覆上一抹水色,顫聲說:「小女仰慕裴公子已久,且公子於我有恩,小女本就是來尋裴公子的,又怎會蓄意引誘旁的郎君……」

話一出口,眾人神色各異,驚詫過後,氛圍繼而古怪起來。

端容公主微揚起下巴,神色間是毫不掩飾的驚異與驕矜,仿佛此刻才借著燭火正眼細看面前狼狽跪坐在地的女子。

她盯著阮窈身上所穿的樂姬裙衫,不怒反笑。

「你……仰慕裴伯玉?」

第6章 「公子是惱我給你惹麻煩了嗎?

阮窈真的想不到,這件事會將公主扯進來。

她遠遠跟著裴璋到這兒,沿路都在絞盡腦汁。

那時在靈山寺中,裴璋對她一名避雪的孤女猶有仁愛之心,足見行事溫文。

故而她有意換上了這身衣衫,而裴璋也最為清楚,她本不是伶人。

這樣的端方君子,自不會冷眼望著她掉入火坑。說到底,他們二人的確也算相識不是嗎?

她要冒著風險,賭一回。

若實在沒法子了,再去求霍逸便是。

直至瞧見一位左擁右抱的五陵年少嬉笑著進了花廳更衣,阮窈才悄悄在外頭等。

好不容易他更好衣出來,她軟軟撞在這郎君懷裡,抬眼一看,才發覺自己等錯了人。

夜裡燭火昏暗,這二人同樣一身華服,身量又相近,當真是……時運不濟。

幸而這位郎君十分斯文,反倒問她可有受傷。

恰逢端容公主來尋他,知曉緣由後一眼便認定阮窈用心不純,當即要將她扭送給崔氏好生管教。

可她如何能去見崔氏的人,興許霍逸此時已然發現她逃了出來,正在著人搜她……

「憑你的身份,即使是去裴府做婢女,恐怕他也不會收。」端容公主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身後的一眾侍女隨之輕笑,望向阮窈的各色目光中,有憐憫,更有鄙棄,好似她是全天下最為痴心妄想的人。

就因為她穿著樂姬的衣衫嗎?阮窈在心中連連冷笑。

自己不過是當眾向裴璋表了表景慕之情,又何至於這般奚落她……

端容公主這話說得刻薄,她不禁用餘光極快掃過裴璋,卻見他微一蹙眉,制止了她:「還請公主慎言。」他頓了頓:「既是誤會一場,實不必為此而動怒。」

寥寥數語,在靜夜中聽來,猶如一池清冷的山泉,霎時便顯得這場鬧劇紛雜不堪。

「這女子分明就心術不正,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端容公主愈發不依不饒。

「來儀——「方才那斯文郎君分花拂柳踏出,向公主微微搖頭。

走近之後,他又語意柔和地勸哄她,「夜路難辨,這位娘子的確不是有意為之。且她既然與伯玉是舊識,又何須再計較此等微末之事。」

話音落下,裴璋身後亦響起一個慵懶含笑的聲音,「公主與何公子佳偶天成,婚期在即,哪有人會這般不識好歹。」

何硯溫言細語同端容公主又說了句什麼,一雙多情的眸卻若有若無地從阮窈身上掃過。

她微蹙眉,輕輕避開他的視線。

一番軟語下來,也不知何硯究竟說了什麼,端容公主眼見著便轉怒為喜。阮窈又再三向她賠罪,這才跪在地上送這位公主離開。

整夜都高懸著的心,至此才稍稍落下些許。

見她仍跪坐在石磚上,裴璋話中有一抹極輕的無奈,「起來吧。」

阮窈扶著亭柱站起身,望了眼他,登時又紅了眼,忍著淚道:「多謝公子相護之恩……」

「娘子不謝我嗎?」檀色長衫的男子眉眼彎彎地笑。

阮窈聞言,怯生生看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稱呼這位郎君……」

「陸九敘。」他眸光在阮窈與裴璋之間輾轉,笑得有幾分戲謔,「娘子的箏彈得甚是不錯,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阮窈愣了愣,剛想否認,就見到裴璋正垂眸望著她,深濃的眼睫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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