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阮窈適才細看瑟如一顰一笑,簡直就像攬鏡自照一般,怎能不知她的所思所想。
她自己幾年前為了與謝應星搭話,可丟了不止一支珠釵。
只是這手段實不算高明,哄騙年紀小見識淺的郎君興許還有些用,而對於裴璋這種世家公子,全看男子是否心甘情願入瓮。
實際上,阮窈也很好奇,裴璋會不會為此等國色而意動。
可現下看來,似乎遠不足夠。
可如今人人都嘲笑自己痴戀裴璋,她又陰錯陽差挨了這一劍,卻一絲好處都沒有撈到。
賭局尚未起始,她便先行賠了籌碼下去,這傷勢日後必然也要留疤痕,又怎麼能甘心。
總歸他們無論如何也算共患難過一回,哪怕裴璋此刻對她仍無半分意動,至少牢牢記住了自己。
阮窈眼下連活著都吃力,更顧不上什麼名聲了。如若不再想想旁的法子,當真是對不住這番切膚之痛。
*
肩胛下的傷口逐漸癒合,癢得阮窈連日以來心浮氣躁,連在睡夢中都忍不住抓撓。
她自園中侍女那兒探聽得知,裴璋偶而會在清晨去往積雲閣處理政務,便也時常去往積雲閣外頭的花圃,也好藉機與他偶遇。
這日霧濃,花枝上沾著昨夜露水,晃晃悠悠,懸垂欲滴。
咔嚓——
阮窈剪下一枝刺玫,在竹籃里放好。
她一連剪了十來枝,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抱著花籃折返。
積雲閣與花圃間隔著一段逶迤的爬山廊,彎彎繞繞,每每走過,都綿長的令阮窈心生不耐。
好在這一回,她總算不是白來。
遠遠瞧見裴璋一襲白袍,自長廊另一頭而來,步履輕緩。
阮窈從前常覺白色寡淡,只是他長得高瘦,身姿又筆挺,她也不得不承認,裴璋這身皮相算得上白玉無瑕,挑剔不出什麼。
一步一步走至轉角,她伸手壓了壓耳旁被風挽起的鬢髮。
眼見著下一刻就要與裴璋遇上,阮窈猝不及防被人猛推了一把,腳下一個踉蹌,原本抱著的竹籃也脫手而飛,花枝甩出,砸了來人滿懷。
第9章 不過是他不中意我罷了
裴璋轉過廊角之前,早已聽見了迎面而來的足步聲,卻不想緊接著就被花枝砸了滿身。
跟隨其後的重風甚至下意識以為有暗器傷人,手中長刀「嗡」的一聲出鞘。
雙手平穩接住險些摔下的女子後,他面沉如水,心下頗覺荒謬,貫來的修養卻使他沒有說出怪責的話。
阮窈秀眉緊皺,臉上痛色不似作偽,對上他的目光後,張了張嘴,顯見得十分愕然,繼而眸中又浮上一抹羞惱,回過頭怒目而視,「你推我做甚?」
身後的侍女見狀,「撲通」跪了下來,急急解釋道:「裴公子,奴冤枉——奴怎敢推娘子!」
阮窈一張臉氣得漲紅,胸口起伏了兩下,一雙晶瑩的瞳仁中滿是怒氣。
侍女匍匐在地,顫顫巍巍地不住請罪。裴璋不禁覺得吵鬧,便先讓她退了下去,繼而斂眉拈下一枝掛在衣袖上的花。
他素來畏寒,初夏時分仍穿了件大氅,身量又比阮窈高出許多,否則膚上定要被這多刺的花枝劃傷。
只是花上沾有露水,他著的又是白衣,這身衣袍是不可再穿了。
竹籃里的刺玫散了一地,嬌紅的花瓣也碎落開,在日光下糜麗的惹眼。
阮窈仰起臉,抬手想要接過裴璋手裡的花枝,他卻恰好低頭。
兩人目光相接,裴璋可以聞見她發上幽微的甜香,像是沾著露水的花瓣,勾勾繞繞。
他不動聲色退了一步,卻並未把手中花枝交給阮窈,而是抬手輕置於籃里。
她手接了個空,不禁怔了怔,似是以為他在生氣,委屈地解釋道:「並非是我有意,的確是被人推了一下,現在傷口還痛著。」說完後,她話里又微微含上了兩分撒嬌的意味,「公子莫要生我氣……」
「玫瑰多刺,為何摘折了這麼多?」裴璋聽完,只淡淡問道。
阮窈聞言,頗為可惜望向這一地落紅,「文人多嫌它花色艷麗,不甚雅觀,可我瞧著很好……這時節摘來做花餅,再味美不過。」
「公子也不喜此花嗎?」阮窈瞧著裴璋神情,停住了話,略微失落地低下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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