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敘忽的收了聲,一下子湊近了些,面色古怪地盯著裴璋的頸間。
「這仿佛是——」他雙眼一亮,「咬痕?」
裴璋微一斂眉,沒有否認,也不欲與他探討此事。
他正要出言,陸九敘笑得極為促狹,已經一字一句的複述出了他當時所說的話。
「巧言令色、難安於室、並無此意……」
「你若無所事事,我可以讓人送你一程。」裴璋嗓音溫和,話中卻分明有幾分隱約的警告。
陸九敘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起身本要走,忽而又想起了什麼,步子一頓。
「季娘子孤身流落在外,定然吃了不少苦頭。」他說著,難得也有幾分認真,「她要是有意於旁人,何必非要無名無分地跟著你,至少霍家那郎君還肯娶她……」
陸九敘的一番話,似乎為阮窈先前那些令他不悅的言行找到了頗為合宜的藉口。
正如她辯解的那樣,她待霍逸並無男女之情,也無意同他糾纏,否則當初又何必假扮為伶人也要逃出來。而後的一系列欺瞞,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
至於那玉佩,她雖說同他取鬧了一番,最後卻變成了求討節禮。
裴璋心上的摺痕逐漸平復,卻不喜聽到霍逸的名字,便朝重風微抬了抬臉,示意他把陸九敘請出去。
「陸郎君、陸郎君——」
聽見輕呼的時候,陸九敘正站在檐下,用手撫著衣袖上的摺痕。
「季娘子是來找伯玉嗎?」他同她打招呼。
阮窈乖巧地點頭,「聽聞陸郎君加了官,好生厲害——我先在此恭喜郎君了。」
「多謝美意,」陸九敘笑了笑,「我的加官比起來伯玉算不得什麼,他這次回到洛陽,便會履任御史長一職。」
「如此……」她也笑盈盈地抬眼望他,粉面上出了些細薄的汗,忽而語帶關切地問,「郎君那晚在畫舫上不曾受傷吧?」
提及此事,陸九敘的笑容斂了斂,「我並無什麼事,反倒是聽聞娘子受了傷。」
「不過是些皮外傷,歇上一陣子便好了。」阮窈仿佛想起了什麼,頗為低落地蹙起眉來,「聽聞買兇之人出身於何氏,也不知那夜枉死的無辜遊人可否求得一個公道……」
陸九敘不能將內情說與她聽,只安慰道:「那是自然,刺客已然畫押,鐵證如山,御史台不會徇私枉法。」
她神色仍是猶豫不安,「可是何氏勢大,倘若他們要毀證……」
「季娘子把御史台想成什麼地方了?」陸九敘不禁失笑,「證書存放於蘭察宮中,非專人的文書刻印,不得調用。何況如今的信官也是裴家人,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被賄買的。」
「原來如此,那是我矇昧無知了,」阮窈有些不好意思,「還請郎君莫要笑我。」
「娘子說笑了。」
二人閒談了幾句,就此話別。
阮窈走起路來,步子仍然有些慢。
她若有所思地略低著頭,甫一進屋子,便感到周身一陣微涼,熱燥盡散。
碧紗窗下水沉煙,日光照過來,又隱約映出幾抹窗外芭蕉的婆娑綠影,疏疏落落。
裴璋坐在窗下的書案後,一身玉色長衫,頭髮以竹簪束起,姿態閒雅。
她壓下心上的幾分不自在,正要喚他,他卻先開了口。
「窈娘,「裴璋溫聲道:「過來坐。」
第25章 情牽
見到阮窈來找他,裴璋並未露出意外之色。
從那日失態過後,他就不曾再去見她。倘若她再乖覺點,本該更早一些就來尋自己。
「是在屋中待得無趣嗎?」他讓她在案前坐下,注意到她的腿腳走動起來仍有幾分不便。
裴璋的嗓音和神情若無其事,仿佛他們不曾有過爭執。
阮窈目光在他的頸間頓了頓,又很快移開眼。她點點頭,略有兩分心虛,還是問了一句,「公子……不生氣嗎?」
「我若不生氣,你下回便還要如此嗎?」
「絕不會了。」阮窈信誓旦旦地表態,目光繼而落在案上的文書上,眸光微微動著,不知在想什麼。
「公子不如送我幾張手書吧……我字寫得不好,若能照著公子的字跡臨帖,也多少能學幾分風骨。」她抬頭望著他,一雙眼瑩瑩發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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