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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裴璋自少時起,便是洛陽最為人所稱道的世家公子。

不論是行止學識,亦或是品性,都近乎像是一塊無暇的美玉。

他肩上擔著裴氏的擔子,這些年來,也一向做得很好。

「聽聞你此次回來,身邊還帶了一名女子?我雖不知你父親當初為何要與溫氏退親,但總歸也是想為你另擇一名端雅的女郎為妻,而非像眼下這般。」

裴策話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卻又無法將話說得太難聽,只得端著長輩的架子試圖勸誡他。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你至今仍未娶妻,本就多被那些小人暗地裡揣度置喙。倘若攜她回洛陽,遲早要被人傳言養了個外室在身邊,屆時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裴璋默然不語地聽著。

實則叔父說的並無不對之處,且措辭已然算得上是含蓄。

即使拋開品性,她的身份也恐怕埋有諸多隱憂。他既然不能,也不該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合該儘早斬斷與她絲絲縷縷的糾纏,以免誤人誤己。

只是……裴璋也不知曉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他三歲讀聖賢書,孔聖人的三戒早該刻骨,卻不止一次因她而情牽意動,想來也實在可笑。

他低垂下眼,盯著杯盞里飄忽起落的茶尖。

房中縈繞著淺淡的檀香,若有若無的青煙令他略微有些走神,繼而憶起船上的那一場微雨。

阮窈坐在他身旁,手裡拿了本經書在看,忽然吃吃地笑起來。

見他不解,她便同他說起書中的這則故事。

深山中有一名掌管降雨的獨角仙,因為厭惡雨水,作法引來大旱。為破去仙人的神通,一名叫做扇陀的貌美女子前去山中尋他。後來二人兩情繾綣,於是仙人因破戒而失去法術,還隨著扇陀下山。扇陀沿路走累了,便坐到仙人的肩頭,架肩而還。

這則故事本是為了勸誡凡人,非遣除六欲,不能得圓滿。

可她卻笑意盈然地道,永不行差踏錯固然好,可便是仙人也無法做到。在為扇陀破戒的那一刻,興許也是仙人最為歡喜的一刻。

若無難得歡喜,又何來架肩而還。

約莫只有她會這般想,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而他那時也沒有再出言辯駁。

見裴策仍在兀自說著,裴璋終於開了口,溫聲道:「她和旁人不同,在建康時,曾於侄兒有救命之恩。」

不論如何,阮窈同他之間的糾葛,本就是他的私事,他自然要一力掌控。即便是父母,也未必能夠干涉得了,旁人更沒有過問的資格。

裴策聞言直皺眉,嘴唇動了動,臉色也越發難看。

又不是出身於高門的貴女,就是有救命之恩又如何,二人身份如雲泥之別,自有上百種法子可輕易打發了她,何需多交代什麼。

他到底是裴璋的叔父,合該擔起管束之責。

總歸是個身如草芥的女人,日後真礙了事……尋個機會除去便是。

裴璋從府中出來時,看見了正守在馬車下的人。

重雲滿面風塵碌碌,上前將手中紙稿呈交給他,「屬下不負公子所託。」

「辛苦你了。」裴璋嗓音溫和,接過紙稿。

於車上坐下後,他緩緩展開重雲帶回的紙張。

他此行沿路奔勞,紙上沾了好些髒污,字跡也潦草而斜亂,裴璋卻看得十分專注。

少頃,他捏著紙張的手指用力到近乎泛白,驀地發出一聲冷笑,額角也隱隱有青筋在跳動。

黃昏時分,阮窈才帶著女使從街市回到宅子。

她從前不曾來過瀘州,裴璋既辦事去了,她閒著也無事,便出去好一番逛游,還買了些花與小食回來。

連日乘船的辛苦被她拋之腦後,步伐更要比平日裡輕快幾分。

阮窈才進門,許久不見的重雲正在院中,上前同她說道:「季娘子,公子有事要見你。」

她微微一愣,「公子回來了嗎?他人在何處?」

「在禪房。」重雲看了她一眼,神情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第26章 蛇頭如美人,下半身卻是滑涼的蛇尾

沿路曲徑通幽,僕從在廊下點上了疏疏落落的燈火,映得牆角幾株修竹如浮翠流金。

阮窈走到小徑的盡頭,禪房四周花木深深,清幽而靜僻。

她掌心裡卻浸出了一層綿密的薄汗,總有種算不上好的預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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