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冷的嗓音帶著些暗啞,她蹙眉,再睜開眼時,仰起的細頸恰好令彼此四目而視。
裴璋眸中泛著水光,幽黑的眼濕漉漉地看著她,染上了情/欲,眼梢也暈著抹薄紅。
曖昧*蔓延開來,繼而將二人緊緊纏住。
阮窈不想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閉上了眼。
雨下了一整夜。
而這一晚,他腦中卻並未再不斷閃回某些幼時的零碎夢魘。
即使只是輕擁著這具溫熱的玲瓏身軀,也令他胸口生出一種莫名的飽脹感,然後盪向四肢百骸。
她曾為他帶來過許多煩愁,甚至是恥辱、不屑。種種覺知,難以忘卻,即便是到了這一刻,也不能說是全然釋懷。
可她越是不甘願、脊骨越硬,他反而愈想占有她。
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
即使阮窈今夜未曾再對他豎起尖刺,已然足夠乖順,可他也並不覺得饜足,仍覺不夠。
這份貪戀不曾減少,且她理應予他更多,再也不能往回抽一分一毫。
情/欲或許不是罪,卻是真切的洪水猛獸,萬般慾念,此時像是潮水一般洶湧而上。若要說他全無苦惱,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可這一夜的愉悅……總歸不是作偽。
裴璋撫著她的發尾,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
阮窈次日睡至很晚,窗外已然雨過天晴。
她迷茫地睜著眼,沒有起身,而是一時弄不明白今夕何夕,自己究竟身在哪裡。
昨夜的夢過於凌亂,她似乎快到天明才睡過去,此時身旁早已經沒有人了。
有侍女等在外間,聽聞響動之後才進來服侍阮窈更衣洗漱。
對於她一夜之間忽然出現在公子臥房的這件事,侍女並未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仍是一副溫馴模樣。
阮窈神思卻萎靡得很,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自己費盡全力撲騰了這樣久,最終不還是落在他的掌中了嗎?既然早知如此,又何必要吃些本不該吃的苦頭呢?
她幾乎是有些麻木地想著。
這更像是某種被逼無奈的自欺,連日所受的苦難驅使著她,讓她避凶趨吉,甚至生出某種屈辱的屈服感。
阮窈想著想著,一聲不吭地咬緊下唇,又重重甩了甩腦袋。
不對。
最為可恨的人,分明就是裴璋。
他怎麼不去北地平亂呢?聽聞如今外戚與世家禍亂皇權,他也不管嗎?非得用手中的天羅地網來網她。
夜裡的溫柔痴纏都不過是假象,是高高在上的他對於自己的掠奪。她一日不得自由,就一日不得忘卻種種苦痛無奈。
阮窈定了定神,扭頭望著侍女,輕聲問道:「有避子湯嗎?」
侍女聞言,眼中浮起猶豫,似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卻忍不住緊蹙起眉,在心底迅速思索著對策。
裴璋該不會當真想讓自己生下子嗣……孩子可與旁的事不一樣,絕非玩笑。
孩子一旦出世,便無法再縮回去,為人父母者須得盡心盡責,更莫說還干係到傳承。
他既然不會娶她,那自己倘若有了孩子,豈非一出世便是個生父不明的私生子,又該如何好好長大,隨自己一同被裴璋關著嗎?
種種念頭紛至沓來,阮窈想得心急,幾乎瞬時間就想跳起來去責問他,可很快又忍住了。
她不能與他硬著來,這人掌控欲強盛,自己越是不願的事,他興許越要磋磨她。
阮窈深深吸了口氣,正要起身,身後便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嗓音。
「侍女說,你向她詢問避子湯之事?」
裴璋語氣很淡,她竟還聽出幾分若有所思的意味。
阮窈無法否認,只得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點了點頭。
二人昨夜裡折騰了許久,也不知他是什麼時辰起身的,氣色瞧著,竟難得比她還要好上一些,神色也還算溫和。
見她坦然應了,裴璋也並未多說什麼,只道:「湯藥苦寒,待用過膳食後再喝。」
阮窈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向平日裡用膳的屋子走,心中不禁有一分疑惑,悄悄瞟了瞟他。
「可是有話想要說嗎?」
裴璋很快察覺到她的目光,也看了她一眼。
「公子……不迫我生孩子嗎?」阮窈仰起臉望著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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