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臉又燒了起來,不吭聲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走至竹櫃前。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仍能察覺到裴璋的目光緊緊粘著她。
阮窈緊抿著唇,在柜子底下摸了半天,平日裡好好的衣物此刻也陡然變得燙手。
她匆匆摸出一件給了他,然後通紅著臉背過身去。
第63章 倘若我死了,窈娘也會落淚嗎?
房中未燃燈燭,入目處一片昏暗。
聽得身後接連不斷的窸窸窣窣聲,阮窈面紅耳赤,繼而又忍不住生出幾分莫名的好奇。
他平日衣著多是清簡沉肅,許是因著郊祀,此刻連朝服也未來得及換下。
誰又能想得到,眼前人一身寬袍廣袖,又是在祭禮之前,本該齋戒節慾的,卻夜半三更躲在自己屋子裡……
阮窈偷偷扭頭,暗中拿眼睛去瞟他。
她雖然不知前因是何,卻著實覺得有幾分滑稽。這法子卑劣且不入流,可也的確有用,讓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許是她窺探太過,裴璋忽地停了下來。
她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便聽到他低聲喚了她一句:「過來。」
……傻子才過去。
阮窈磨磨蹭蹭,就是不動。身後的人卻仿佛失了以往的耐性,忽地起身,大步向她走來,施施然坐在她身側。
她看得呆了一呆,趕緊別開眼,惱怒地出聲抗議:「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裴璋輕輕抿唇,黑眸里的水色愈發顯得濃重而透亮。
「你既想看……」
「誰想看了?」阮窈漲紅著臉打斷他,「這本就是我的臥房……」
他也不與她爭,而是來牽她的手,又俯身在她耳旁說了些什麼。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他的話語也像是沾染了春夜裡的潮氣,低啞而多情。
阮窈被他纏得沒有法子,煩躁不已,咬著牙重重抬起手。
屋角的燭燈再亮起時,月上三更,夜色仍舊沉沉地籠著。
「你還不回去嗎?」見他似是要安撫自己入睡,她又狐疑地問。
裴璋聽出話里的驅趕之意,沒有出聲,看了她一眼。
對上這雙微微一沉的黑眸,阮窈咬了咬下唇,敢怒不敢言地扭過頭。
被他這樣一攪合,她好一會兒都睡不著,不斷地輾轉翻身。
好不容易合上眼,阮窈又莫名其妙做了個夢。
這夢並非是個好夢,她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就下意識就朝裴璋懷裡縮了縮,像是一隻受了驚的鳥雀,眼睫不安地連連顫動。
「可是做了噩夢?」裴璋溫聲道。
他與她共枕,自然也未曾睡沉,此刻虛虛地環住她,伸手輕拍著她的背心安撫。
回想方才的夢境,阮窈胸口沉甸甸的,目光也顯得暗淡。
「我夢見了阿爹和阿兄……」她低聲道。
自從被他擄走,自己便好似硬生生地與這個世間所分割開了。她迫不得已,只能被困於眼前人的鼓掌之中。
前些時日,不過是夜裡的半句夢話,轉頭就被他折騰了一通,千方百計也要迫她乖順聽話不可。
一日復一日,她似乎成了他的珍玩。
不必驚苦,不必顛沛。可代價……是她眼裡也只能容納他,再不能容納旁人。即便那旁人,是自己的家人。
阮窈很清楚這一點。
從廣陵的冬,到洛陽的春,她也再沒有去觸及他的逆鱗,好似當真甘願於此,再不做半絲他想。
然而此時此刻,或許是枕邊人的溫柔太過真切,也或許是彼此間愛欲纏綿久了,她竟生出幾分本不該有的幻覺,下意識便說了真話。
裴璋聞言,出乎意料地沒有出聲,隨後又起身,將燭火燃了起來。
見他眉目間難得露出一絲猶豫,阮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手指也不覺間攥緊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而是屏住呼吸等著。
「此事本該早些便告知於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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