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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莫要如此……」

阮窈抓著他的手,臉色發白,秀致的細眉緊緊蹙起。她手指顫了顫,可沒有後退,反而順勢擋在裴璋面前。

「世子的刀,刃尖原本只該對著外敵,而非是旁人。」她壓低了嗓音:「若為了我擔上這樣的罪責,於你而言猶如白璧有瑕,實在是不值得,還請世子三思……」

阮窈絞盡腦汁地勸解,肺腑里也像是燃了一把無名野火,不斷炙烤著她。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的聲音,時而在嘲笑她,時而又在拼命勸說著她。

畢竟她曾經的確希望他去死,不是嗎?

綁在他身邊的日日夜夜,像是墮入了一張巨大的濕黏蛛網。從裡到外都被他捏在手心裡掰折,或是揉圓,或是揉扁。

她恨他毀了自己的婚事,也當真是厭憎極了他的強權。倘若他遇難,她分明應當叫好不迭,再追過去踩上兩腳。

然而如今眼睜睜瞧著他千般狼狽,她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竟又想起那些耳鬢相磨、唇齒相依來。

想起深山中的綠萼梅、隨意贈於侍女的白玉簪,及那柄閃著寒光的銳利短匕。

想起她發熱病時,他微泛著涼意的手掌和唇,不斷落在她滾燙的額頭上、臉頰上。

想起他的淚,冰涼涼地砸在她臉上。輕得如同一陣潮濕的水霧,卻令她眼前陡然模糊一片,渺渺茫茫。

「你是在為了他,求我?」

霍逸的聲音並不重,卻令她感到一股冷冽的寒意。

阮窈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仍然抓著他的手,也使得這把劍不論如何都無法斬下。

他太陽穴凸凸直跳,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透過她纖弱的身量,他剛好望見被她擋在身後的那個人。

面色雖蒼白,他神情卻絲毫不見慌亂,烏黑瞳孔里正若有若無地溢出一絲幽幽笑意。裴璋垂眸注視著擋在他面前的阮窈,神色專注而溫柔。

霍逸只不過晃了晃神,很快就被隨之上前的衛暉與阮淮勸阻下。

他目光再度落到阮窈臉上,她眼睫不斷地顫,沒有落淚,可眼裡濕漉漉的,髮辮也一團蓬亂。

那年初次見她,她也是這幅模樣。

然而此時此刻,他心上像是被人驀地打了一拳,悶痛之餘,還泛著某種苦澀,只令他覺得再難以忍受。

阮淮見霍逸手中劍都鬆了,阮窈仍同裴璋站在一起,便皺起眉喚她:「阿窈,到兄長這裡來。」

她沒有猶豫,也再未回頭去看裴璋,徑直走到阮淮身邊。

霍逸面色冷寒,一言不發。

阮窈看了他兩眼,正猶豫著該要說些什麼安撫他才好,冷沉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來:「窈窈,隨我回去。」

她咬住下唇,沒有立即應答。

四周的氛圍仿佛一瞬間靜止,空氣也恍如凝滯。

「我不想隨軍了,」阮窈深吸一口氣,悶聲音有些悶悶的:「女子待在軍營本就諸多不便,既如此,我為何不可去盛樂?城中總歸要安全上許多,你們往後也不必再處處為我擔憂。」

聽見她的話,阮淮眉頭逐漸舒展,顯見得是頗為贊同:「你若願意,自然是好,只是今日時辰已晚,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動身。」

霍逸沉默片刻,聞言後,握著的拳也鬆開了些。然而他冷冷掃過不遠處站著的裴璋,很快又再次握緊了拳。

「那便明日動身。」阮窈見霍逸也並無異議,轉而看著阮淮,不由地嘆了口氣:「阿兄手臂為何受傷了……」

當夜,阮窈將要回去營帳的時候,裴璋在身後喚她:「窈娘。」

她步子一頓,收在身側的五指隨之用力得泛白。

他還未來得及換下衣袍,因著方才的爭鬥,袍角上沾了些塵土。然而步履仍是沉穩如故,即使衣袖被劍削去一塊,也絲毫不折損一貫的從容。

阮窈越瞧他這幅模樣越是窩火,眼見裴璋似乎又想要伸手抱她,頓時想也不想,惡狠狠地打掉他的手。

「啪」地一聲脆響過後,他皮膚白皙,手背乍然被拍起一大片紅痕。

「你發上有塵土……」裴璋被她打得怔了怔,微微一斂眉,望著阮窈髮辮上的一小塊灰土。

「與你何干。」她唇線緊繃,眸子裡滿含慍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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