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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躺回去,而是坐在床沿,抬手想要拂去他肩上那幾瓣落花。

裴璋注視她,眸光微微流轉著,幽幽笑意從唇角暈染至眉梢。

阮窈伸出的手被握住了,隨後他傾身來吻她。

在漫長的告別後,彼此唇齒交纏,她鼻尖能嗅到露水的清氣,這綿長一吻也被氤氳得愈發濕暖。

他吻得仿佛不知疲累,直至她嘴唇都被吮含得有些發麻,抬手推了兩下,才將他推開。

清輝覆了裴璋一身,連墨發都散著微微瑩光,襯得他眸如點漆,雋雅猶如雲端之外的人。

「晝伏夜出……你到底是人是鬼?」阮窈摸著唇角嘟囔道。

裴璋低笑一聲:「我若是鬼……那你便是我的招魂幡。」

她噎了一下,被他說得啞口。

裴璋將來因去果細細告知她,以此安撫阮窈長久以來的焦躁心緒。

他確實已被逼入絕境,此番孤注一擲,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長平王是裴筠生前唯一知交,早就看透這對父子間血肉相殘的傾軋。也正因如此,他幾乎確信裴筠的暴病與裴璋脫不掉干係,又怎情願贈予解藥。

數月前,裴璋於廣武救下霍逸,而後又在援軍未至的情形下,拖著病體死守盛樂,分毫不退。

長平王在此駐兵多年,妻女同樣在城中,不論是於大衛,亦或是於私,最後一刻,終究還是命人將解毒之法送至裴璋帳中。

「你瘋了……你又怎知援軍不會至?」阮窈面色發白,一雙眼睛隨之瞪大。

裴璋被她臉上生動的表情逗笑了:「我少時曾隨先生習過天象,加之星辰、霜露……推測出大雪將至,並非難事。」

阮窈沉下臉來,不知不覺攥緊了衣袖:「既然如此,這些事情你為何早先不告訴我?」

她唇角緊繃,怒氣沖沖瞪著他。

瞧她真是惱火了,裴璋無奈地低聲道:「算無遺策,只存在於書本里。我自身亦不知能否留得一命,自是……不捨得你等下去。」

「你休在我面前裝大度。」阮窈心中怒火稍減,仍是沒好氣道:「若我當真不等你且轉嫁他人,只怕你死了,都要夜夜來入我的夢。」

裴璋笑而不語,又低下臉想要來親她。

她抬手阻下,仍是疑惑不已:「宮變之夜,你怎會知曉我躲在船上?」

提及此事,裴璋沉默片刻,目光微不可見地冷了冷,沒有立即出聲。

阮窈藏身在蕭寄府上,他原本還算安心。蕭衡既死,且他們手中掌得了三皇子鴆毒的罪證,本可兵不血刃便解掉困局。

可猝然得知她被捉進宮,裴璋被逼得連夜讓人抓來太后及三皇子所有親信,預備以這些人來換她。

而他沒有料到的是,阮窈竟自己從禁軍的眼皮子下逃了出去。宮中交不出人,他反倒沒了顧忌,自然也不必再留情。

雖說籌謀多日的棋局被攪亂,且終究難以免去傷亡,可此刻懷中人安然無恙,其他的,便也無關緊要了。

「廢殿後窗臨湖,你既放火,自然會跳湖逃。」裴璋細細嗅著她的發香,語帶讚許,仿佛她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阮窈被他誇讚的語氣說得臉都紅了一下,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問道:「為何要假死?」

「若太后知曉我還活著,定然會起疑心,恐不會輕易放兵馬入城……」他傾身而下,手掌意味不明地摩挲她的腰肢。

「可問完了?」裴璋嗓音逐漸變得低啞。

得之易則失之易,得之難……則失之難。

離開她並非是他本意,可若非離開不可,那他偏要她也嘗一嘗求不得的滋味,往後才肯對他多動幾分情。

衣衫很快就被褪下,堆疊在腿旁。涼意攀上肌膚,轉眼又變得滾燙。

裴璋耐著性子,無所不盡其極地愛撫她,手指與唇舌像是靈巧游魚,反覆穿梭輾轉。

雪白綿軟不斷輕顫,阮窈濕漉漉蜷在他身下,像被雨露浸濕的花枝,撲簌簌地垂顫。

最後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臉也漲得*通紅,哭吟著朝後推他:「不要了……」

裴璋低頭吮吻她的後頸,灼熱的呼吸燙得她一縮:「窈娘……小些聲。」他啞聲安撫她,「再忍忍。」

意識到自己方才聲音有些大了,她渾身僵了僵,隨後聽見他喉間瀉出發顫的喘息。

「那你好了沒有……」阮窈眼睫上掛著濡濕的淚。

他沙啞著應了聲,卻也抵得更深,隨後將她的話語撞成零碎的呻/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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