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藻說到後來幾乎求著她,幾乎要哭了出來:「鈴兒姐快走吧,來不及了!你先出了城好不好,往後我再一一告訴你……」
「我爹出什麼事了?!」
江鈴兒死死攥著她的手,用力之大,指骨泛白。暴雨傾盆打濕了她滿頭滿臉,卻更顯得一雙眸好像燃了兩簇火,凌厲逼人。
袁藻知道江鈴兒聽到她爹有事哪裡肯走,當下也只能咬咬牙說了出來:「他們說…他們說江老鏢頭私通金人、勾結魔教,現在正拿江老鏢頭問話呢!」
江鈴兒一怔,登時破口大罵了起來:「放屁!放他娘的屁!誰人不知我爹是最痛恨魔教的了?還私通金人?就是當今聖上私通金人,我爹也不會!」
江鈴兒當即推開袁藻,奪門而入。
「鈴兒姐……鈴兒姐!」
袁藻匆忙去抓江鈴兒,被江鈴兒掙脫了開來,她直接一腳將朱紅大門踹了開去!
偌大天下第一鏢內居然只有零星幾個打掃小廝,有鏢內老人看到她迎了上去,說了和袁藻一模一樣的話:「少鏢主你……你怎麼還在這兒?鏢內的兄弟都在找你,你還是儘快……」
江鈴兒搶斷他的話:「我爹呢?!」
「這……」老人面露難色,「白虎堂主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江老鏢頭。」
「趙逍下的令?」江鈴兒一把抽出腰上長鞭,在地上重重抽了一下,「你們聽他的話?他是總鏢頭還是我爹是總鏢頭?我爹呢?帶我去找他!」
「少鏢主,實在是白虎堂主有令,我…我……」老人直接跪了下來。
不光老人,滿院的小廝也都跪了下來。
「……好,好。難為你還知道我是『少鏢主』。」到底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江鈴兒不願為難他們,深呼吸一口後,怒吼,「你們不幫我,我自己找!」
「鈴兒姐!」
袁藻急匆匆跟在江鈴兒身後,卻無論如何追不上她,更因她走到每一處便一鞭又一鞭破門,鞭風凌厲更不能接近分毫了。
江鈴兒先是去了江老鏢頭的住處,無人。然後抽開天下第一鏢大大小小的房門、庫門,甚至連後院也沒放過,最後來到白虎堂門前。
白虎堂名下「戒律堂」,關押著無論鏢內鏢外儘是些窮凶極惡之徒。趙逍居然真的為了捉她抽調了鏢局內所有精銳,是以江鈴兒闖入白虎堂並沒有費多少力氣,既然他們不肯說,她就一間間找,一間間尋,將白虎堂鬧個天翻地覆,誰也別想好過!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少鏢主!」
長鞭似銀龍迴轉盤旋,所到之處銀鎖墜落,鐵鏈紛紛裂成兩半。能瞧見五官的,江鈴兒匆匆掃一眼便會叫他們滾。瞧不見五官的,江鈴兒會抓到身前來瞅一眼,就這樣不放過任何一個人,長鞭一直從第一間牢房舞到最後一間,她一鞭將眼前人雙腕和腳踝上的鐵鏈俱打斷,一手抓住龜縮在角落裡青年人的長髮拖到眼前!
拖到陽光下!
戒律堂常年陰暗潮濕,唯有一小簇從天窗射下的光照亮一方天地,江鈴兒自幼習武手上力氣不小,不過眼前人體重較於尋常成年男子確實輕了些,江鈴兒一手薅來的時候還以為抓來個女子,尤其在他被迫仰頭露出一張雖然有些髒污卻依然難掩姝色、面若好女的秀美輪廓時,江鈴兒一愣,一時都忘了生氣:
「女的?」
西斜的日頭好像在他身上打了一層柔光,肌膚是常年不見天色才有的貧血蒼白,鼻樑高聳卻沒有一絲攻擊性,眉目如畫,雋雅俊秀,乍一看好似艷鬼,細看又宛如文人筆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仕女圖。
實在不怪她,戒律堂雖關窮凶極惡之徒,但絕不關押女流。
那人似乎也是一怔,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正要開口時,江鈴兒鬆開了他。頭也不回便是一鞭子抽了過去,聲音愈冷,愈顯的一雙眸因怒火大盛亮的令人側目:
「趙逍,你把我爹藏哪兒了?!」
來人偏頭一躲,長鞭便抽在木質的囚籠上,落
了空。
來人身形高大,眉目俊朗,正是趙逍。只不過眉目間的陰鷙之色硬生生折損了幾分疏朗,顯得陰沉而執拗。
「辛苦兄弟們遍地找你,本以為你和你那孱弱相公逃去了日月堡,我還派人去截,想不到你自投羅網,還有幾分骨氣。」趙逍說著看了一眼四周趁著混亂奔逃的囚犯,方才那面若好女的囚犯望了江鈴兒一眼也混入了奔走的人潮中,不過須臾的功夫,偌大戒律堂數十間牢房都空了,眉心更掠下深重陰霾,怒斥道,「江鈴兒,你知道這裡有多少窮凶極惡之徒又有多少作奸犯科之輩?我白虎堂數十年心血都讓你毀了!」
他狂江鈴兒能更狂,在叫囂這塊上江鈴兒無師自通,就沒輸過誰:「再不把我爹交出來,別說『戒律堂』了,整個白虎堂都給你揚了!」
話落,以迅雷之勢長鞭已然在趙逍那張俊朗的臉上抽下一道紅痕,自左耳橫跨半張臉到鼻樑,雖然看著嚇人但沒出血,顯然留了幾分力。
不過打人不打臉,尤其當著眾人的面。
江鈴兒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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