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下意識到了什麼,呼吸一滯,略帶僵硬的將拳頭縮了回來,有些尷尬:
「我……我不是故意的。」
拳頭縮回的一刻,沒了阻礙視線變得清晰的兩人看到彼此都有些愣住。
說實話和紀雲舒同床共枕這小六年,江鈴兒自以為對美色很是有了些定力,一般美色更入不了她的眼。但每每還是會被小毒物驚艷到。
此刻他穿著夥計送來的一身青色長衫,身姿頎長如松,正是人生最好的年華,整個人好似畫裡的湘竹成了精,鴉羽似的長髮被他虛虛一把攏了起來,穠麗的俊容好似一柄無鋒的劍,是一種鋒利的咄咄逼人的美。
她在打量小毒物,小毒物也在打量她。
阿奴換下了一身烈焰如火的紅裙,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換上了最最普通的甚至不起眼的黑色布衣,全身上下沒有絲毫點綴,本洇濕的長髮經過一夜幹了,軟軟的披散在肩頭,原本張揚如火、渾身是刺的她跟著也好像變得柔軟了,居然顯出幾分無害來。
如果忽略方才那記重拳的話。
小毒物忽的一動,好像沒骨頭似的抱臂倚靠在門框上,上下極輕佻的掃了她一圈,略略一挑眉:
「收拾一下倒也能見人。」
阿奴略垂下頭顱,露出一截因甚少見過天光因而白膩的脖頸。她正思忖著該接「您說的是」還是「您過獎了」才好,緊接著便聽到他咧開嘴,一字一句吐出剩下的半句話:
「大、嬸。」
第13章 「大嬸,替我殺個人怎麼樣?」……
江鈴兒:「……」
江鈴兒確實大了他五六歲的模樣,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花一樣的年紀,斷然和「大嬸」二字扯不上半點關係。要怪只能怪這小子太嫩了點,確實如雨後新筍一般朝氣逼人,只是薄唇仍然是白的,大病未愈的模樣,孱弱之餘卻並未顯出絲毫陰柔之氣,任誰見了都禁不住嘆一聲好一個鍾靈俊秀的好兒郎。
不過江鈴兒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即便被刺了一句「大嬸」,也只是恭順地垂下了頭顱,一副逆來順受、聽君發落的模樣,真是……
哪兒看哪兒不順眼。
若非那日在戒律堂看到她一把長鞭舞得飛揚跋扈的模樣,還有那個雨夜竟然敢膽大包天騎在他身上……
裝的。
都是裝的。
小毒物眯眼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沒意思。
他越過了她,憑欄而立,不知何時起,廊下又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高談闊論著上到那金人又蠻橫地擄我大宋多少金銀土地,下到各種江湖軼事,尤其那金陵天下第一鏢江老鏢頭自盡的消息經過幾天發酵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果然昨個那個說得最是激動的中年人又來了,說江老鏢頭假英雄真小人也好,說畏罪自盡也好,說什麼的都有。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千百年來的規矩,不新鮮了。
小毒物單手托著下顎聽了一會兒,忽然道:
「守了一夜?」
雖是盯著廊下的人,話卻是對著背後的江鈴兒說的。
江鈴兒……應該說現在的阿奴,低低應了聲「嗯」,便不再言語了。
小毒物側眸看去,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小片蜜色的肌膚,只見她眼觀鼻鼻觀心,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倒真像個安守本分又忠誠的好奴僕。
好像真是為了護著他這個主子的安危而不是為了苟活下去。
好像昨天那個衝動易怒的不是她。
如果能忽略掉那隻攥得幾乎指節發白的手就好了。
小毒物唇角一勾,心情好了幾分。他背過身來,面對著江鈴兒,食指沖她勾了勾。
江鈴兒一頓:「?」
小毒物耐心極差,眼見他肉眼可見的眉眼陰鷙了下來,江鈴兒不敢遲疑,走上前,不過才走兩步,小毒物已然等不及,一步上前,單手搭在她的肩上,勾
著她的頸將她壓到了懷裡!
登時一股清新的皂角香襲來,連同他身上常人無法得見的幽藍火舌舔吻上她裸/露的肌膚!
江鈴兒渾身極輕微的戰慄了一瞬,貝齒狠狠咬住下唇!
從背後看,被他納進懷裡的模樣,兩人親密無間真像是耳鬢廝磨的一對璧人。
小毒物薄唇貼著她藏在髮絲里的細白耳廓,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幽藍的火焰包裹著她,冷熱交加說不出什麼感受,只覺得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不怎麼難受,就是……不自在。從頭到腳、到每一根頭髮絲兒都不自在,尤其耳根那處隨著小毒物呵出的暖氣,一輕一重的,痒痒的。
想撓。
她眉間一蹙,忍了下來。聽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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