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搭把手的意思都沒有!
江鈴兒頗有些吃力地手腳並用地爬上岸,雖然才堪堪解了身上的毒,不至於像之前那般手腳沒有力氣,尤其又泡了大半天湯泉,手軟腳軟的,才一踏地差點踉蹌地又摔回去!
而裴玄這廝走路帶風似的,頭也不回,全然沒有絲毫他之前那番處處體貼、惺惺作態的君子作風!
果然都是裝的!
眼見那抹煙青色的道袍即將消失在假山後,江鈴兒咬咬牙,一面運功將身上濕透的衣衫烘乾,一面小跑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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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鈴兒早就知道這人手長腳長的走得極快,她又才將毒素逼出體外,氣力尚還未完全恢復,很快便跟丟了。
她原還小聲喚著「裴玄」、「裴道長」,到後來直接大叫:「臭流氓道士,你去哪兒了!」
他既拋下了她,她也不會給他面子!
可招呼了半天,也只有一個道童肯理會她。
還是個坐在木輪椅上,瞅著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人。
少年臉上還負著傷,坐在木輪椅上不甚方便,還是儘可能的仰著頭問詢她,一臉真摯殷切:
「你……找的可是逍遙子師叔?」
江鈴兒看到小道童的瞬間,耳畔響起裴玄的冷嘲聲:
【好一個盜取凌霄花非他本意,他重傷我凌霄多名弟子,傷得最重最小的不過十二、三歲的道童,那孩子可能終生臥榻,終生不能習武……你說他無意?】
見江鈴兒本紅潤的小臉陡得臉色煞白,道童微微一驚,忙道:
「你怎麼……」
「愣著幹嘛呢?」
遠遠的傳來一道熟悉的,清冷的聲音。
是裴玄長身玉立,遠遠看著他們,無意間打破了尷尬。
也救了江鈴兒。
道童一看到裴玄雙眸陡得亮了起來:「師叔!」
裴玄朝著小道童微微一笑,轉而瞥了一直默然不語、臉色微白的江鈴兒一眼:
「還不走?」
江鈴兒一頓,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小跑著走到裴玄身邊,低聲道:
「他就是……」
話未說完,藏於袖中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
裴玄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極輕地「嗯」了一聲,權當回答。
江鈴兒聞言臉色更白一分,餘光瞥了一眼遠遠童子木輪椅上的雙腿:
「他的腿真的再無可能……」
「到了。」
裴玄忽地毫無預兆打斷她的話。
江鈴兒不妨,一腦門撞在了裴玄的脊背上,生疼。
不知何時起,他們已到了凌霄派大堂前。
不想裴玄這人全身上下硬的跟石頭一般,江鈴兒揉著生疼的額角覷著年輕道人面無表情的、冷漠到有些疏離的俊容……
不知為何,她莫名就知道……他生氣了。
想起方才那個坐在木輪椅上望著她的道童,想起他的雙腿……
江鈴兒眸光一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逼自己不再想了,深吸一口氣後,方才踏入凌霄派大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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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有兩道瘦高清雋的人影,俱是年過花甲、頭髮灰白的老叟。不同的是一個一身煙青色道袍仙風道骨,另一個蓄著長須,一身落拓儒雅的氣質叫人觀之如沐春風,不由恭敬起來。
兩人聞聲齊齊看向他們。
江鈴兒性子直,走上前拱了拱手,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是……」
她本想自稱「阿奴」,可想到其中身著煙青色道袍的老叟應就是凌霄派的掌教真人無崖子真人,也是老鏢頭的故友,她不該也不應用假名示人。
更何況在這樣兩雙精光湛湛、含笑的、不怒自威的雙眸的注視下,就好像後山的聖泉叫人無所遁形,叫人更生不出一絲忤逆的念頭來。
江鈴兒暗自打氣,定了定神,才迎上了兩位老人家清雋的視線:
「我是江氏獨女,江雷龍的女兒江鈴兒。此番前上大孤山凌霄派便是來尋找一位名喚『無事小神仙』的道長……敢問真人,可否願為小女子引見?」
江鈴兒話音剛落,兩位道骨仙風的灰白老叟先是微微一頓,繼而面面相覷,皆撫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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