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兒登時雙眸鋥亮,如奄奄一息的火苗驟然迸發出灼熱的火苗!
甚至連自己都沒意識到,控制不住失聲尖叫:
「臭流氓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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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洞嶺魔窟。
美艷婦人長髮披肩,懷抱古琴,染著豆蔻的指尖輕撥著琴弦,看著如火燒螞蟻一般來回走動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捂嘴輕笑:
「別走了,走得我眼暈。瞧瞧你一個布衣和尚還沒老七沉穩。」
「老子自然沒有老子那龜孫子穩!」中年人腆著肥厚肚腩,手持蒲扇一身酒氣,他向來脾氣爆,坐不住,連連擺手,「不成不成!交給老七我不放心!還是貧僧我親自去大孤山走一遭!」
布衣和尚脾氣火爆,當即說走就走!
美艷婦人好心提醒:「旁的不說,火舞手中那份《長生訣》,水融尋了整六年之久,你若過去橫插一腳,當心老七惱你。」
布衣和尚聞言立時止步,面如惡煞,聲若洪鐘:
「水融這龜孫排行最末,老子還怕他不成?!」
美艷婦人聞言卻笑了,虛指點了點他:
「旁人不知便罷了,水融因何總是排名最末,難道你堂堂魔教七大殺手行四的識塵和尚不知?你不會真以為水融是我們當中功夫最次的人吧?」
話音剛落,這個名叫「識塵」的布袋和尚高漲的怒火稍稍減了些,隨即更加怒不可遏,粗聲粗氣道:
「排名最次就是最次!那是他自個兒連年缺席每年的排名考較,怪得了誰?!我看他就是自知技不如人,情願躲在鄉野間做個窩囊廢也不願出來丟人現眼,也不知教主為何如此器重一個龜孫!」
看著跳腳的布袋和尚,美艷婦人只是笑:
「老七和我們不一樣,他並不戀戰也並不嗜血,甚至也不好虛名。唯獨好武。六年前能請動他出山同火舞伏擊凌霄派,也是衝著《長生訣》,天下第一武學的名頭去的。他這人,不願意拋頭露面,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兵不血刃最好。」
美艷婦人說著驀地一頓,見布袋和尚一臉蠢樣,連連擺了擺手,「算啦算啦,雞同鴨講,我跟你這莽夫多說什麼?」
說完,也不管布袋和尚如何暴跳如雷,抱著古琴扭著腰,款款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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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
青石鎮,推拿小館。
老叟緊閉著的雙眸,茫茫然望著前方:
「不好意思,打烊了,您明早兒再來吧。」
說完便想將木門合上,木門卻被壓得緊實,紋絲不動。
年輕道人壞的很,仗著身高腿長的,懶懶往門上一倚,軟骨頭似的便走不動道了。
尤其在伶仃佝僂老叟的襯托下,活脫脫像個欺負孤寡的惡霸似的。
裴玄居高臨下覷著那目盲的老叟,尤其在他緊閉的雙眼上多看了一會兒,嗤了一聲,懶洋洋道:
「別介啊,送上門來的生意不做啊?都是街坊鄰里的,尤其咱兩還是正對門兒呢,傳出去多不好?」說到這,裴玄居然還哥倆好似的撞了撞水融的肩,笑眼彎彎,一副沒心沒肺沒有城府的樣子,「貧道我在青石鎮這三年來……還是頭一次進你這推拿小館呢,水叔,賣我個面子吧。」
話落,也不顧老叟的反應,順勢撞開了他的肩,自顧自大步走了進去。
期間江鈴兒幾乎貼在那小小的暗格上,眨巴著大眼睛,不錯過任何一個畫面,看著兩人僵持,下意識屏住氣,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裴玄一面說著,一面抻了抻懶腰,左手揉著右肩,一副吃痛的模樣,苦聲道:
「我這磨了一天的劍了,實在磨累了,肩頸硬的像塊石頭似的,勞駕師傅幫我鬆快鬆快。」
話落便大喇喇的,居然徑直將腰間佩戴的長劍解下,丟在一側,自個兒臥淌在美人榻上,雙眸閉上,一副已經準備享受的架勢。
江鈴兒:「……」
江鈴兒:「…………」
江鈴兒愕然看著一切,指甲都快把暗格給扣爛了!
……蠢貨!蠢貨!
驚世蠢貨啊!!!
實在愚不可及!
作為劍士,劍怎麼能離手呢!
還閉上了眼……還把背露給敵人!
他怎麼敢的……糟了!
江鈴兒旋即才想起,裴玄並不知水叔就是魔教七大殺手之一的水融,更糟糕的是,水融裝瞎一事,恐怕整個青石鎮只有她知道。
「臭流氓道士!裴玄!快走啊!快走!」
然而任她大吼大叫,也絲毫傳不進臭流氓道士的耳里。
可惜她重傷未愈,方才又和水融幾番搏鬥,再提不起半成內力,只能徒手拍著暗格、牆壁,可雙手直拍著那小暗格幾乎把雙手拍腫了也無濟於事。江鈴兒咬了咬牙,又將這滿室的義眼砸落在地,企圖弄出動靜來,警醒年輕道人。
她咬著後槽牙,將擺滿義眼的架子猛然
推倒,「轟」的一聲,應是傳出了至少些微的動靜,只見臥躺的年輕道人忽地側過首來,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江鈴兒一愣,繼而雙眸鋥亮,僅僅扒在暗格上,一瞬不瞬緊盯著裴玄一雙好看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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