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椒笑了,胸腔悶悶地震動。司融便問她:「笑什麼?」
「你在聞什麼?好像小狗。」陳之椒語氣揶揄。
「……不許這麼說。」司融抗議,對這個形容非常不滿。
陳之椒摸了摸司融已經干透的發尾。綢緞一樣的頭□□亮順滑,弧度微卷。手指穿透黑髮,滑到了司融的後頸。
那裡同樣是光滑一片。
司融任她亂摸,斜眼瞧著她,表情得意。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陳之椒看得好笑,又覺得可愛,湊上去親他。
「司融。你想不想回去?」陳之椒問。
「回去幹嘛。」司融抱著她搖頭,滿臉不樂意,「司謙天天跟鹽鹽胡鬧,把孩子弄哭了還要我來哄,想想都心煩。」
陳之椒看著他:「不是回那兒。」
司融抬起頭,怔怔凝視著陳之椒的眼睛。
「那個世界有什麼好的?」他很輕地咕噥了一聲。
對司融而言,那並不是一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他驕傲的十幾年人生,在被家族放棄、驅逐離開首都星那日,以慘烈方式宣告破滅。
司融像是才聽懂了這個問題,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一起回去嗎?你已經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陳之椒猶豫了一下。
對著這張全然信賴她的漂亮臉蛋說謊會讓人虧心。陳之椒的選擇是按住司融的後腦,壓向自己的方向,「還沒有。只是這麼一問。」
司融結結實實地埋進陳之椒的胸口。馨香的氣息讓他頭暈眼花,司融小小地掙扎了一下,險些忘了陳之椒問了什麼。
他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皺著眉的樣子可憐又可愛。他回答道:「只要能和你,還有鹽鹽在一起,在哪個世界,我都願意。」
另一個世界的所有事情,對司融來說,已經很久遠了。
在時間的沖刷下,回憶起往事都仿佛帶著朦朧的虛影,只有眼前這幾年的經歷真實的可怕。
司融曾無比眷戀著和陳之椒共同期待陳琰降生的那段時光,幸福得像一場美夢。
可美夢破碎之後的生活,是漫長的潮濕雨季。
他被迫和所愛之人分離。鹽鹽失去了她的媽媽,每天透過樓層間狹窄的縫隙,從舊居民樓的小窗戶邊窺探一線細細的藍天,她思念著媽媽,卻懂事地不去觸碰爸爸的傷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他們的生活無以為繼。
一切都很糟糕。他沒有足夠的能力撫育他們的女兒,更沒有精力,總是感到疲倦。結束工作之後,他無止盡地陷入糟糕的情緒里,日日思念著她。
兩個世界都曾經帶給他痛苦。但是椒椒會帶來幸福。
「那你呢,椒椒。你怎麼想?」司融悶悶地問。
「我必須回去。」陳之椒說。
...
「那是必然的!」
哈特用力地踩了踩桌面,試圖吸引坐在她面前但卻只顧著給自己的藏品做槍械保養的女人的注意力,語氣大為不滿:「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陳之椒動作一頓,問:「什麼意思。」
「你以為宇宙是什麼?浩瀚而神秘,無限廣袤渺遠?事實上,無數個平行宇宙是魚缸里隨時會破碎的金魚泡泡,只要魚缸里那隻不斷遊動的金魚甩一甩尾巴,擊碎脆弱的氣泡,無限個平行宇宙就會陷落。」
「很不幸,你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宇宙,就是一個即將要消亡的泡泡。」
「陳之椒,這不是你的世界。你們本來就是闖入者,早就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哈特冷冷地說。
「你今天看上去似乎很生氣。」陳之椒放下槍,深邃的眼睛透著平和,「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你越來越焦躁了。或許你需要冷靜,哈特。」
「想想陳琰。」哈特說,「你會知道我因為什麼在生氣。」
陳之椒的心臟重重一跳。
這個孩子怎麼了?
他們的去留本不會影響到陳琰。無論在哪一個世界,陳之椒想,作為母親和父親,她和司融都會保護好她。
陳琰年紀還小,融入陌生環境也能夠更快的適應。在他們的呵護下,唯一可能令陳琰感到疼痛的,是回到媽媽和爸爸原來的世界裡意味著她要和這個世界的幾位親人分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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