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南疆聖酋召礫,南疆王座下第一猛將,如今帶頭造反,就連南疆王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轉而向大魏求援。
「召礫——!!」夷月臉上滿是驚慌,「……我都說了我乾爹在休息!」
「我聽到了,如今也看到了。」召礫抬起一指放在鼻端,嫌棄地揮了揮,「好久不見了,靖先生。」
靖安言放鬆了脊背,唇角帶笑:「好久不見了,聖酋大人。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貴幹啊?」
他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全然沒有敵軍已經兵臨城下、直搗老巢的惶恐,哪怕他那敏銳的聽力已經察覺到召礫並不是孤身一人而來,召礫的親衛將這座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且各個驍勇善戰。
但他還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這幅模樣讓召礫氣得牙根痒痒。
「沒什麼,靖先生蹤跡難尋,好不容易讓人找到藏身之處,怎麼不也得來拜會一下?」召礫微嘲地笑了聲,「休息還燃這麼重的香?真不怕喘不過氣來憋死了?」
「那倒不至於,是個人總有些癖好,本人一向精細慣了,喜歡焚香烹茶、彈琴聽曲,只得其樂,不知其苦。聖酋大人沒享受過嗎?要不要來一同品鑑品鑑?」
他一邊說一邊輕佻地拍了拍被子,掌掌都落在封長念背上,力道被厚厚的被褥一攔正好,像極了從前他慣常去揉封長念發頂的力道。
但在召礫看來,他那模樣艷麗非常,如同什麼不三不四的妖混進了人堆里,臉色漸漸陰沉。
靖安言氣不死人不償命,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都說了我在休息,聖酋大人莫不是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比如,喜歡看別人睡覺?」
「靖安言!」召礫猛地一拳打出去,木製的衣櫃剎那間被鑿穿了個洞,「總有一天老子要撕了你這張慣會花言巧語、胡言亂語的嘴。要不是……我不跟你廢話,戈齊呢!?」
「戈齊?我怎麼知道啊。」靖安言驚訝地微微坐直了身體,「他不是你手下的人嗎?怎麼人跑了?不見了?那怎麼上我這兒來討了呢。聖酋大人,我和戈齊可沒什麼交情啊。」
「你在說什麼屁話!?」
只聽咔嚓一聲,召礫居然硬生生擺下一截櫃門,卯足了勁兒衝著靖安言面門就擲了過來!
靖安言反應極快,左手一翻立刻將枕頭拋了出去,尖銳的木頭和柔軟的棉枕當空對撞,砰地一聲,雙雙墜落。
靖安言目光收回,吹了聲口哨:「聖酋大人,拆家是要給我補錢的。」
「靖安言,別說廢話,昨晚南疆王是讓你來迎接大魏援軍的,本酋已經清查過了!神寂嶺中少了個人,除了你還能是誰帶走了?!」召礫攥緊了拳,「戈齊明明召喚的蜂群就在附近,若不是他傳信,我會在這兒?」
靖安言微微正色:「所以,你到底是來這兒要戈齊的,還是翻大魏人的?」
「都要!」召礫怒吼道,「別以為給老子潑髒水老子就能認栽,神寂嶺大魏援軍身亡根本不關我的事!我正想見見大魏援軍,看看誰在大魏面前顛倒黑白。」
「靖安言,我是看在你是大魏人的份兒上才跟你好言好語。我不信你一個在大魏活了十九年的人,難道真不知道誰才是亂臣賊子、誰才是賊寇入侵,誰才是南疆正統?!」
靖安言面上波瀾不驚地聽著,手卻悄悄探進了被子裡,準確無誤地撫住了封長念的臉,壓制住了被褥下那人躁動的情緒。
他再抬眼:「聖酋何意?」
「靖安言,醒醒吧。你幫我一同將南疆王驅逐出南疆,我們才該是一個陣營里的人!你把那個倖存的大魏人交給我,我會告訴他擊破南疆王的辦法,把賊寇驅逐出南疆,大魏南部才能安定,神寂嶺外才能不起爭端。你才能過上你夢寐以求的安生日子。」
召礫甚少如此循循善誘的說話,就連眉上的刀疤都顯得柔和起來:「我不知南疆王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和利益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他做事,但你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南疆的情況,所以你該知道我說的沒錯。最後問你一遍,戈齊和那個大魏人,在哪裡?」
靖安言定定地瞧著他。
然後笑了:「聖酋大人的故事講得很動聽。」
召礫一怔。
「可惜了,一人不侍二主,在下已經叛過一次舊主,從大魏來到了南疆,再度叛變跟大人打天下,那成什麼了?估計聖酋大人也不會十分信我吧。」
靖安言手指輕輕拂過封長念的耳垂:「……背叛的滋味,在下不想再嘗了,聖酋的橄欖枝太高,在下爬不上去。至於什麼戈齊還有什麼大魏人……這是我能給的唯一一個明確回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靖!安!言!!!」
召礫猛地從腰間抽出長刀,南疆人人蠱師,但這位聖酋大人不止蠱術過人,冷兵器也不遑多讓。
手掌下的人微微一動,又被靖安言死死按住:「在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
烈烈長刀帶著罡風直逼面門,靖安言不閃不避,直直地瞧著他的刀刃逼近,冷冷開口:「我知道大人想殺了我。但我也知道,你不會真的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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