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在他鼻尖三寸停住,只削去他半縷髮絲,靖安言只是瞧著他的眼睛笑:「因為我身上,還有大人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召礫猛烈地呼吸,似乎想以此將怒火平息掉。
靖安言二指輕而易舉推開他的刀尖:「要不為什麼,你不敢殺我呢?動手前想清楚了,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在南疆能做到的人只有我。」
此言一出,不光是召礫,就連被褥下的封長念呼吸都是一滯。
墨痕劍已然出鞘半寸,靖安言的手卻依舊很穩,絲毫不見慌張,底氣十足得令人害怕,封長念摸不清局勢不敢妄動,只能儘可能地放緩呼吸,掩藏蹤跡。
直到這一刻,他實實在在地懵了。
什麼叫……南疆以內只有他???
靖安言和南疆有什麼關係?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大魏人,怎麼會能做到南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靖安言的手終於從他的耳垂上拿了下來。
雖然一道視線都沒有落下,但靖安言二指一轉,準確無誤地將墨痕劍推回了劍鞘之中。
聲音與召礫收刀的聲音重合,那人退了兩步。
「要不是為這個,你以為當年南疆王能留你在身邊?」他獰笑道,「好,是,我的確在意,但沒關係,山水有相逢,沒了你靖安言,我就拿不下南疆不成?」
「不過你要想好,待我拿下南疆之時,我絕對不會讓你死了,所以你最好祈禱,等我殺掉南疆王,你能藏得好些,不然到時候我要的可就不止那件東西了。」
靖安言微微一笑,十足的風範示意他請便。
召礫一抬手,氣勢洶洶地走了。
驀地,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雖然昨晚截殺大魏援軍之事不是我做的,但我也提醒你,昨天神寂嶺中的蠱毒只能解其一不能解其二,跑了的那個大魏人如果和你有什麼淵源,勸你還是管管他,否則,容易死。」
他說完這話揚長而去,夷月趴在門口見他們一行人終於浩浩蕩蕩地走了,這才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氣,緊緊地關上了門。
「嚇死我了,演的還行吧,剛才還好沒露餡。」夷月問道,「不過他最後說那話什麼意思?!封哥這毒難道沒能徹底解嗎?」
靖安言一把拉開被褥,大夏天的給封長念悶得不輕,額角都是沁出的細汗,就連肩傷也有些被悶得過了的跡象,需要重新進行包紮。
但這些靖安言都沒顧上,封長念剛剛啟唇想問些什麼,就被塞了一枚藥丸。
「我看看。」靖安言眸色低沉,「你先別說話。」
封長念只好閉嘴,那顆有異香的藥丸順著他的喉管滾落,靖安言伸出手搭在他的脈上,一瞬不瞬地瞧著他的臉看。
夷月緊張兮兮地問:「怎樣?」
靖安言的眉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聖酋說殺大魏援軍不是他的手筆,可這麼做除了他獲利之外,還能有誰呢?」夷月不安地將阿銀摟在懷裡,「乾爹,召礫說得有幾分可信?」
靖安言手指動了動:「七八分。」
那就是大概率是真的了。
召礫武藝高強,但蠱術沒有如此精湛,這樣只能解其一不能解其二的蠱,以他的水平還真的下不出來。
那就只有……
靖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視線依舊落在封長念那俊朗的五官上。
封長念被看的有些無措,剛想說些什麼,聽靖安言又道:「你閉上眼。阿月,去幫我準備些新的繃帶來,他傷口又開裂了。」
夷月出了門,封長念乖乖照做閉上眼睛,卻又不大理解為什麼。
還以為是解蠱所用,卻聽靖安言輕笑了一聲。
「……好多了。」靖安言捏著他的腕子,「怎麼你一瞧我在看你,脈搏就跳得這麼快?原來不怕師長,現在越活越回去,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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