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一時間接受這件事很困難,但我有辦法證明給你看。」
「封大人,我若是真的證明了,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南疆王他們那伙人都是什麼貨色,也要看清楚,誰是敵,誰是友。」
「如何?封大人,這些條件,夠不夠讓你轉變心意?改變大魏援軍的立場與方向?」
「……」
封長念睜開眼,緩緩掃視了一下現場。
眾目睽睽之下,各方人都沒有動作,一場激烈的交鋒無聲無息地進行著,以頭腦、以眼神甚至以每一個呼吸。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靖安言一直在觀察著他,在他動作的同時後退,封長念看見這一動作,再次站定。
「……你跟我說你手上的傷,是師祖砍的。」封長念喉結上下滾動,往前的步子怎麼也不會再邁出去,「如今又變成了你自己動的手,還有師祖的命。靖安言。」
靖安言眼瞳不由自主地一顫。
封長念望著他:「……我還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封大人,恕我直言,我早說過了,您家這位小師叔最不能信的,就是他那張嘴。」召礫抄起雙臂,冷眼旁觀看熱鬧,巴不得看著兩個人反目,「靖安言那張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照我看,想讓他說實話,第一件事就是得拔了他的舌頭——」
「錚——」寒光一閃,那是眼睛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召礫驚魂未定地摸了一把脖子,鮮血留在他掌心,墨痕劍早已重重插.進他身後的牆壁。
封長念聲音是比墨痕劍光還冷的陰鷙:「輪得到你說話?」
召礫一身肌肉剎那間就繃緊了,可心中計較一番,還是先退了一步,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退一旁去不再多言。
靖安言終於開口了:「劍法不錯,精進了很多。和我當年的速度有一拼了,長憶,這些年你劍術長進不少。」
封長念靜靜看著他。
靖安言又退了一步:「好吧好吧,瞞是瞞不過了,我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也會在這裡——行,我承認,我是騙了你,手不是我師父砍的,但他人是我殺的,這兒,一劍斃命。」
靖安言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心口:「砍斷自己的手之前,老頭兒離世之前,能讓他再看見我使劍的一幕,也算是有始有終。」
封長念眉心極快地一蹙:「為什麼?」
「這很難理解?當年大魏以南鳥計劃之名大舉進攻南疆,我已經是南疆人了,總不能看著大魏打過來什麼都不做吧。」靖安言毫不在乎地解釋,「謊言三分真七分假最容易騙人,左清明要砍我手是真的,只可惜他老了,趕不上我的速度,只能最後被我反殺在神寂嶺中。」
「我帶著左清明的屍體去見了王上,表明自己忠誠,王上卻忌憚我的劍術,畢竟我還是大魏皇后的幼弟,我理解,於是當著王上、召礫還有大祭司夷靡殊三個人的面,自己砍斷了手腕經脈,自此不碰劍鋒。」
靖安言站定在勒烏圖面前:「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所以召礫,你那所謂的竹簡果然是在詐我,只怕是你胡謅的。」
「竹簡是我胡謅,但你師父那遺骨上的字可不是。勒烏圖,看見了吧,大魏這麼多年從沒停止過想要收復南疆,要把你這個外邦賊寇趕出南疆,你還真以為大魏會來幫你?」
「所以你搞這麼一出,是為了讓王上和大魏之間徹底離心,轉而讓大魏和你站在同一邊。」靖安言恍然大悟,「難怪你之前追著喊著要見封珩,如今終於見到了,橋也終於搭上了。」
召礫獰笑道:「誰讓你做事做絕,靖安言,手刃親師天理不容,這次是道義、法度、輿情都不站你,所以說,做人還是要厚道些才好。」
靖安言微微揚了揚頭:「你說得對,不過……你真的覺得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中嗎?」
召礫悚然一驚,靖安言唇角的笑容太篤定也太奇異了,他勝券在握一般,淡定地嘲笑著自己這個譁眾取寵的秋後螞蚱。
「換句話說——你以為封珩的手段,就到這裡嗎?」
「錚——」
離弦之箭擦著靖安言的話音破窗而入,一根強悍有力的鐵箭頂著燒灼的火焰,重重射穿地面的一瞬間烈火燎原!
召礫整間屋子都是木頭做成的,燃燒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一個眨眼火苗就躥了起來,而透過那炸毀的窗戶,能看到一個身影慢悠悠地引箭搭弓,錚地一聲又射出了第二箭!
葉梵緹護著勒烏圖奪門而出,召礫的親衛察覺到不對紛紛跑上來,可又被熊熊烈火逼退至門外。
剎那間整個樓里都亂了套,打水的,往外跑搬救兵的,嘈雜聲不絕於耳。
「咳咳咳。」召礫用手捂住口鼻,怨毒地瞪著封長念,「你——」
「他什麼他啊,射箭放火的是我,聖酋大人,有事情沖我來啊!」
一道矯健的身影靈敏得像只貓,直接從窗口躥了進來,肩挽長弓,手持鐵箭,威脅似的指了指召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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