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靖安言自己重複了一遍,「小兔崽子。真是,大逆不道。」
話音未落,靖安言左手一個發力,封長念兀自沉溺在被迷惑的幻夢中,毫無招架之力,一把被他掀到了床上。
「小師叔——!?」
封長念尚未來得及起身,靖安言長腿一跨坐了上來。
他眸子驀地一縮,是靖安言雙手撐在他頭的兩側,頃刻間鼻尖已經壓到了鼻尖。
這和他們南疆重逢的那場綺夢太像了,封長念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嘗到了滿口血腥,也阻止不了那股邪火一路往下,險些點燃他最後一點理智。
「封長念,我的確不能再把你當小孩子了。」靖安言輕聲輕語,仿佛枕畔情人間的呢喃,「回答我一些問題,回答得好了,小師叔有賞。」
第33章 賞賜
那一瞬間, 封長念呼吸都輕了:「……你想問什麼?」
靖安言挺直脊背,手卻牢牢掐著他的脖子,笑得既邪性又引誘:「第一個問題, 你怎麼篤定, 我會來梁寧?」
「這很難猜嗎?」力道越收越緊, 封長念反而在輕微的窒息中嗆咳出了一絲微妙挑釁的笑意,「你都說了,我都浸淫得多賊了, 這點兒勒烏圖的小心思我若是還察覺不到, 白混這麼多年。」
靖安言手腕下壓:「不要花言巧語,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封大人。」
「行,正面回答你。我殺召礫的時候,發現了慫恿他與南疆王內鬥的人,很有可能是沙蠍子——也就是沙宛人。」封長念偏頭輕咳了兩聲,軟骨在靖安言掌心不輕不重地碾過,「再結合勒烏圖的為人,八成是他同沙宛人一起做的局, 事成了, 當然要知會一聲盟友。沙宛國與南疆在外隔著一片巨大的戈壁灘,危險不說時間還長,想要儘快取得聯繫,最好的辦法就是取道大魏梁寧。」
「至於為什麼是小師叔你……」封長念勉力支起身,但見靖安言眉心極快地一蹙,似乎想要把人按回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腕,「小師叔, 他不信任你。」
「召礫偽造的那份竹簡想要詐出你是『南鳥』,無論如何到底還是在勒烏圖心底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他不信任你。」封長念半坐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靖安言的眼睛,「他是來試探你的。」
靖安言眼底有一瞬間的掙扎。
封長念唇角微勾,尚未說下一句話,又被重重地按下,後背砰地一聲撞進鬆軟的被褥里。
「讓你起來了?不聽話。」靖安言湊近了些,「第二件事,封玦追殺沙宛人,我和阿月本是無妄之災,怎麼你偏偏就出現得那麼及時,還準確無誤地發現我們所在?」
封長念:「……」
靖安言捕捉到了他霎時頹萎的氣焰,當即收緊了虎口:「學會撒謊了?撒謊可不好,我原來可沒教過你撒謊。」
「你還不是騙我一套又一套?」
「我是你小師叔。」靖安言無辜又流氓地說,「我可以,你不行。」
「……」封長念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炸了,「你就欺負我吧。」
「當然,這也是我可以。」靖安言俯下身,「別人不行。」
話音未落,封長念袖口一涼,嘶啦一聲被靖安言扯裂了整條衣袖,方才被撩得火氣的躁動霎時冰涼一片,他幾乎是立刻想翻身去捂,可靖安言眼神何等敏銳,早就牢牢將所有的蛛絲馬跡盡收眼底。
靖安言咬緊牙關轉過頭,舉起他那條手臂:「……這就是你方才見我生氣的原因?」
封長念默然。
封長念生得白,身上有任何痕跡都極其惹眼,尤其是小臂上那如同胭脂一般突兀的紅,是一道足有手掌長的刀傷,因為尚未來得及得到處理,到現在都在滲血。
靖安言撩開自己衣袖,在自己身上同樣的位置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傷口。
「第三個問題。」靖安言嗓音壓低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是不是夷月那丫頭乾的。」
「與她不相干,是我問的。」封長念沉聲道,「再說了,歸根到底,不也是因為你的那顆子母蠱嗎?」
靖安言為難地捏了捏額角。
子母蠱蠱如其名,子蠱與母蠱一共兩顆,中了子蠱之人,所受傷害會被母蠱所持之人共同承受,更有此道高手可以身持母蠱,與中子蠱之人共感。
靖安言就是此道高手。
當時刺殺召礫情況緊急,封長念再淡定,靖安言也不能真讓他一個人冒險,於是餵了他一顆子蠱。所以,封長念在召礫設計下看到的十年前靖安言叛逃景象,也清清楚楚印刻在靖安言本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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