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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挑戰我的底線和定力。

尤其是在這種令人沉醉的夜晚。

在任何一點觸碰都會被放大、任何一點相視都會被惹出無限遐想的夜晚,封長念那些謙謙君子的風骨搖搖欲墜。

靖安言眸色含了一絲笑意:「看來你沒被你二叔嚇住。」

「真嚇住就不是來找你了,我只怕你受傷。」封長念沉聲道,「我——」

夜風拂過屋外鬱鬱蔥蔥的樹木,卻徒然生出幾分不雜亂的音色,封長念猛地噤聲,靖安言目光一掃,一眼就盯上了角落裡寬大的衣櫃。

不消多說一句, 靖安言掙脫封長念的桎梏,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下一刻,封長念那一團白影風似的卷了進去,臨關門前靖安言解下外袍,在封長念的腦袋上兜頭落下。

櫃門關上的那一刻,門被敲響了。

「公子,可睡了嗎?」

封長念正把外袍扒下,與外頭靖安言的手不約而同地一頓,隔著木板,雙方仿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升起的疑惑。

是封鈞。

他不是喝多了被封玦扶回房間了嗎?

靖安言從衣櫃前離開,強迫自己打了個哈欠:「已經躺下了,稍等。」

他一手拔了簪子,高馬尾傾瀉而落,又被五指梳進發里用力揉了揉,一邊解開中衣的帶子,胡亂扯開,隱約露出一些肌膚。

再加上眼角含的一點晶瑩,看上去像極了欲睡未睡的使臣,拉開門時的驚詫也表現得恰到好處:「侯爺?不知侯爺漏夜前來,晚輩有失遠迎。」

「不妨事,不妨事,你坐。」封鈞眼底清明,哪有一點喝醉了酒的樣子,「說起來晚間話有些失當,竟將公子與一叛徒相提並論,不知有否唐突了公子。」

靖安言垂眸道:「我當以為什麼事,侯爺不必如此,都是席間閒談,晚輩不覺得如何。」

「那就好。」封鈞樂呵呵一笑,「那……公子覺不覺得,本侯的話也有一二分道理呢?」

靖安言又適時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侯爺何意?」

「其實當年靖安言叛逃之時,先帝將他的畫像下發至大魏所有布政使司、府、州、縣,尤其是五大軍區都督府,尤為重要。當年靖安言一路從長安向西,本侯與南軍都督府兩邊都打足了精神提防,也將其畫像看過不知多少遍。」

「與此同時,本侯也對靖安言本人曾經喜惡進行了一番研究,生怕他易容逃竄。」他咬重了「易容」二字,「所以……公子還不想說些什麼嗎?」

靖安言當真琢磨了一下:「……想說,靖安言當年沒從西域梁寧出境入沙宛國,算是他命好,否則遇上侯爺,當真沒有生路。」

封鈞收了笑:「就這些?」

靖安言正色:「就這些。」

「那就沒意思了啊,」封鈞坐直了身體,「本侯帶著誠意來的,否則也不會漏夜偷偷與你見面,這種地步了,還要你瞞我瞞的,沒什麼意思了吧。」

「靖公子。」

靖安言驀地站起:「你……你說什麼?」

「靖公子,你騙得過所有人,騙不過我,我對你的身形、習性都極為熟悉,單憑一張假面,你是騙不過我的。」封鈞眼中划過一絲尖銳的光,「在我的地盤如此招搖,你膽子真不小啊。」

「綏西侯,我當您是長輩,且席間玩笑,才沒當真,你真把這個叛徒扣在我頭上,晚輩可真要不顧禮節跟您翻臉了。」靖安言氣極了,胸膛猛烈地起伏著,「請您慎言!!」

「還在嘴硬嗎?」封鈞也站了起來,逼得靖安言一步步後退,「我不提那大魏禮節一竅不通的丫頭,單說你,我那侄子是什麼人我可太清楚了,如果你不是和他有什麼特殊關係,他會帶你來西域?」

「我之前也想過會不會是旁人,但這些年裡除了靖安言,還有誰和他如此親近?能讓他毫無防備甚至願意帶到西域來?本侯可不是傻的,這些年長安的消息本侯也打探過,除了他的師兄妹,只有他這位小師叔了吧。」

「還是說,你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本侯相信,封珩真的願意帶你來梁——」

呼啦——櫃門被擰開,封長念始料未及地從柜子里跌了出來。

他本來人生的就高,縮在衣櫃裡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櫃門猝不及防地一開,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蜷縮著的腿就踹了出去,然後整個人就摔出了櫃。

封鈞嚇得一口把剩下的話全吞了。

且看他好侄兒抱著靖安言的外衣,頭髮微亂,腰帶也不知何時解開,正在他眼睛裡搖搖欲墜地晃,封鈞回過神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把眼睛撇開:「阿……阿珩,你在這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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