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封鈞哈哈笑了起來,「有靖先生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否則,真的要請靖先生永遠留在這兒了。」
靖安言重新坐直,眼睛一眨,方才逼出的那縷代表焦急和憂慮的水光無影無蹤:「綏西侯的計劃是什麼?」
「兩次,我已經出手兩次,只可惜兩次都失敗了。」
靖安言道:「如果你說的是馬場設計的意外,和尤姑娘之死的栽贓嫁禍,恕我直言,侯爺,這些手段對於封珩而言,有些簡單了。」
「當時我單槍匹馬,自然不好有動作。」封鈞絲毫不在意,「不過現在有了你,我就又有了一個主意。」
靖安言剛剛看過去,只見封鈞從書架伸出掏出一把鋒利的彎鉤,正是沙蠍子所善用的彎刀。
他伸手一扔,精鐵打造的彎刀噹啷一聲掉在靖安言面前。
「眼下他中毒,身體尚未恢復,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趁他身體虛弱之際殺了他,整個西域都認識這種彎刀,連同我那可憐的小妻子的命,一同都算到沙宛人身上,就成了。」
靖安言俯身拾起,那彎刀鋒利的很,指腹輕輕拂過就帶出一道血痕。
他沉思片刻,才笑道:「原來侯爺的手段一直這麼的……直白。」
「前面的道路都鋪好了,就剩下取他項上頭顱這一件事,還要多複雜?」封鈞挑挑眉,「還是說,靖先生不忍心?」
「沒有那種事,我手上的人命比侯爺手下的只怕多了五倍不止。」靖安言用左手掂了掂,「所以,侯爺想把這些事都推到沙宛人頭上。但你不是為他們效命嗎?」
「這個就不用靖先生費心了。」封鈞擺了擺手,「眼下夜黑風高,封珩重傷未愈,正是動手的好時機,靖先生只需用它捅進封珩的心臟,剩下的事,本侯必定處理好。」
「最後一件事,侯爺答應我。」靖安言起身告辭,「事成之後,讓我和阿月平安回到南疆。」
「那當然,」封鈞真誠道,「你是南疆王的人,你的誠心看在我的眼裡,也看在南疆王的眼裡,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人了,我還真的能把你送到長安去嗎?」
靖安言放心地拉開門離開。
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晚風順著縫隙呼嘯而過,摻了些靖安言手中彎刀上的寒,落在身上讓封鈞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有些冷。
封鈞裹緊了衣裳,吹滅蠟燭的同時,又一簇搖曳的燭火砰然而起。
子時已過,封長念和夷月都睡熟了,靖安言護著一盞幽微的燭火進屋時,封長念只是動了動,並沒有醒轉。
那毒來得兇猛,封長念又是個常年不怎麼生病的主,這接二連三的顛簸讓他那具身體實在扛不太住,晚間夷月又給他做了枚藥,吞了之後就急匆匆地夢會周公了。
刷——不知是夜風還是靖安言主動吹滅了蠟燭,四下里霎時又是一片黑寂。
明明暗暗晃了下封長念,他下意識往被褥里又躲了躲,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和毛茸茸的發尖。
靖安言的目光沉甸甸斂於夜色之內,或許過了半柱香,亦或者過了一炷香,他才將手慢慢伸向後腰,輕手輕腳地解下了那柄沉重無比的大彎刀。
封長念睡得安穩極了,甚至感受到獨屬于靖安言的那種氣息靠近,四肢還更放鬆了些。
靖安言:「……」
錚——
……
次日清晨,夷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著阿銀去看封長念的毒。
阿銀前一日放毒放得太多,有些虛弱地被她護在手心,隨著夷月跑步的起伏而微微搖晃著尾巴。
「封哥,你怎麼樣——」
她眼睛驀地瞪大,呼吸都停住了。
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腳絆在門檻上,重重地摔在地面。
這一摔神魂歸位,她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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