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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言重重往牆上一靠,疲憊地閉上眼睛。

無論如何,封鈞那王八蛋有一句話說得非常沒錯。

從來到南疆的第一天開始,自始至終,他就沒想過能夠有朝一日功成身退,不得好死、屍骨無存……甚至更惡劣更可怕的結果,他都已經意料到了。

他說過那麼多句謊話,可只有一句話說得半真半假。

那就是他剛剛與封長念重逢時,他曾經篤定地告訴封長念:「你是個會為大魏戰到最後一刻的人,而我是會為南疆流盡最後一滴血的人。」

這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當時封長念神情怔忡,自然也不會知道那被他掩藏的言外之意。

我為南疆流盡的最後一滴血,烙印著大魏的夙願。

離我遠些吧,封長念,不論情意,那些在國讎家恨面前顯得太過弱小。

我是註定要下地獄的,但在下地獄之前,我想最後托舉你一把,送你回到人世間。

第51章 分別

封長念他們意識到時間有些過長的時候, 靖安言早走了。

沒人知道他走得那條通路,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繞過了所有人,牢獄裡只有封鈞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無聲地告訴眾人靖安言到底有多憤怒。

封長念腦中一空, 旋即立刻明白過來什麼, 撥開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下雨了。

他跑得踉蹌,連把傘都來不及打,唯一能夠支撐他快跑的是胸口越來越灼熱的溫度, 燙得他幾乎潸然淚下。

「咣」地一聲巨響, 靖安言和夷月已經收拾了東西,還十分不客氣地從馬廄里翻出來了馬和馬車, 夷月正在假意笨拙地套韁繩,看見封長念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裡面。」她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然後背過去道,「靖安言,我這兒實在不會,你下來弄,我進去鋪墊子。」

她不由分說地把靖安言往外一推, 自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這小丫頭……

靖安言被推得一懵, 轉過頭來望見院裡的人,就什麼都明白了。

雨水將封長念長發淋得濕透,水珠連城線從額前滴落,蟄得眼睫不停顫抖,但又或許不是因為雨水。

「你怎麼來了?」靖安言只平復了一瞬,「怎麼,我殺了封鈞,要找我麻煩嗎?」

「他是不是知道了你什麼秘密, 他是不是猜對了什麼東西?」封長念焦急地望著他,「關於叛逃?關於身世?還是關於你我?」

糾結了十年問題的答案仿佛近在咫尺,伸伸手就碰得到。

但靖安言不讓他碰。

「沒有,看他不爽而已,他方才威脅我,說他有辦法傳信給南疆,讓勒烏圖知道我臨時反水、隨時爬牆,我這個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靖安言無所謂道:「所以我殺了他,大魏的律法管不了如今的我,如果想追責,順帶著把十年前我叛逃的責任一起追了吧。」

封長念無措地站在那兒,仿佛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突然就急轉直下了。

明明之前靖安言看他的眼神中還帶著柔情和溫和,如今他的眼神里都是冰,仿佛天上的雨水落下來都被他接住,在這場秋風蕭瑟中冰凍三尺。

「那如果沒事了的話,我要走了。」

「小師叔。」封長念急急開口,「……我隨你一同回南疆。」

靖安言一頓,笑道:「你跟我回去幹什麼,給勒烏圖殺?」

「什麼?」

「封珩,反正事情都已結束,我也要與你分道揚鑣了,我也不怕告訴你,」靖安言從馬車上跳下來,緩緩靠近了他,「其實我來梁寧,不只有傳信給接信人這一個任務,我還有一個與封鈞共同的謀劃。」

「只可惜他太蠢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於是我只能如他所言,臨時反水,把自己摘出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折好的字條:「看看,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在靖安言近乎引誘的目光和笑容中,哪怕明知這是穿腸毒藥一般的真相,封長念看見自己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伸出,從他指尖將字條抽了過來。

不要看!

打開了。

殺了封珩。

封長念呼吸一滯。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你的二叔太窩囊,我也不用還要想回南疆之後該怎麼同王上解釋,明明多簡單的事兒,非要讓他做得漏洞百出,」靖安言攤攤手,「所以,你真的還要同我回南疆嗎?」

封長念遲緩地放下手中字條,風一吹,就跌在了地上,被雨水浸透。

他現在整個人好像分成了兩股精神,一股在幫他清晰地理清楚所有的因果,一股在向他叫囂,「可是我……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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