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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長若被撞的七竅流血,血污自眼角滑落,看什麼都霧蒙蒙一片。

她嗆出一口血來,她行醫這許多年,第一次感覺自己與死亡這般近。

她本來是擔心勒烏圖玉石俱焚,會將南疆蠱術相關卷宗付之一炬,於是她在攻打南疆的主力軍、尋找種子的靖安言和封長念之外又開闢了第三條路。

本以為南疆王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無論如何都不會預料到還有人會偷渡進王宮,卻沒想到勒烏圖比他們想的還周全,還狠毒。

她咳出一口血沫,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葉梵緹的眼睛沒有焦距,她輕聲呼喚他的名字也帶不來一絲清醒。

十萬大軍本打算在夷月的支持下跨過神寂嶺,但她孤身一人,早已筋疲力盡,連帶著阿銀都沒了力氣,奄奄一息。

可這藥還不足以讓南軍都督府一半人服下。

神寂嶺外,夷月頭暈目眩地跪坐在地。

王宮中,葉梵緹也高舉起了血肉模糊的拳,對著秋長若毫無反抗之力的身軀,準備重重給予最後一擊。

寒潭裡,勒烏圖將靖安言甩上岸邊,向蜷縮的巨蟒張開了雙臂。

「南鳥?」他的聲音如同魔咒般震耳欲聾,「我就讓你們都死在南疆。你們的計劃終歸是——」

「敗了。」

第75章 雙目

「砰——」

塵煙消散, 秋長若緊緊閉著眼,以為會席捲的劇痛並沒有到來。

她掙扎著睜眼,葉梵緹的拳頭距離她的鼻樑只有一指寬的距離, 而她的長針先一步刺入他的鎖骨, 兩廂對峙間, 她突然明白過來——

那裡有蠱蟲存在!

金針刺入破壞了葉梵緹體內蠱毒的流動,就在這一滯之內,秋長若猛地翻身而起, 將葉梵緹狠狠壓下。

她從腰間摸出一排長針, 沿著任督二脈及十二正經脈捅了個遍,然後她拎起葉梵緹已然凝滯的身體, 扳緊他的下頜,將他頭頂那封鎖神智的骨釘赫然拔出。

鮮血沒有想像中那般奔涌而出,葉梵緹痛呼一聲,秋長若快速地給他包紮處理,留下心口一道長針,剩餘的針被她重新收入袖口。

她大氣都不敢喘,如果……如果葉梵緹再暴起。

她真的沒力氣周旋了。

不知過了多久, 葉梵緹低垂的頭才動了動, 秋長若當即擺出抵禦的姿勢。

「秋……你是,秋大夫。」葉梵緹捂住劇痛的頭,四處茫然地看了一圈,「你這是……我這是……」

秋長若堅持著的身體轟然靠在牆壁上,脫力般的滑了下去。

葉梵緹嚇了一跳,剛想伸手來扶她,就被秋長若白擺手制止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沒事兒。你被勒烏圖用蠱控制了,我只能暫緩,不能根治,想要解蠱,還是要靠你們南疆蠱術。」

葉梵緹略略一沉吟:「是……我把你傷成這樣的。」

秋長若繼續擺擺手示意無礙:「大敵當前,不必管我。我是來帶走南疆蠱術秘卷的。阿月他們在神寂嶺外帶著南軍都督府入南疆,至於小師叔和長念,估計還在與勒烏圖爭奪種子。」

「我有印象。」他赫然站起,「那邊情況不明,我去幫他們……」

「你回來!」秋長若抓了他一把,「你這個樣子不要再去勒烏圖面前,萬一他又控制了你,小師叔和長念豈非更棘手,你去找阿月,如今大軍壓境,南疆收復在即,這才是頭等大事。」

「但靖安言……」

「你要相信他們。」秋長若氣喘吁吁地露出個笑,「我們之前多危險的情況,從來都不是靠所謂的幫忙解決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做好你的事,你也要相信他們……能做好自己的事。」

葉梵緹心有戚戚,迷茫中他只記得靖安言傷痕累累,這樣的他,還能支撐得住在勒烏圖手下過三招嗎?

但秋長若眼神清亮又篤定,他攥起拳,點頭道:「好,我去接應南軍都督府。」

秋長若拖起重傷的身軀,跌跌撞撞扶住被廢墟掩蓋的卷宗。

她心裡也擔憂他們二人的處境,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一定,一定。」她推開石塊,一句話不知道在念給誰聽,「都要回家啊。」

啪嗒。淚水濺落一片漣漪,化成寒潭裡冰冷的水滴,勒烏圖剛將手遞給巨蟒,只覺耳邊風聲一變,下一剎,墨痕劍和殘雲劍自兩側包抄而來,險些絞斷他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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