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這算是太客氣了。」封長念已然躍到面前,墨痕劍架起,他手腕翻轉,霎時流光千萬,「小師叔,去讓巨蟒認主!」
勒烏圖眼角划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下一刻,他指腹在唇邊一抹,血線崩裂,刷地往封長念身上潑去。
封長念一驚,當即橫起長劍格擋,墨痕擋住了大半血跡,剩下的血痕潑灑在他衣服上,瞬間將衣料啃出一個洞來。
「你居然……」
「以血養蠱啊。」勒烏圖笑眯眯地,「古南洲蠱術精妙絕倫,本王先祖多探究而未成,後發現最方便的方法,不就在己身嗎?」
封長念從齒縫中擠出兩字:「瘋子。」
「能將南疆乃至更大疆域攏於掌中,本王無所謂瘋癲。」勒烏圖陰測測地笑,「或者,封大人難道真的不好奇,為什麼本王會讓葉梵緹離開,以及,為什麼會不著急阻攔巨蟒認主嗎?」
這一句話讓封長念短暫地分了下神。
他身後的寒潭中,靖安言整個人都泡進了冰水裡,艱難地向巨蟒走去,冰水在他身下泛著寒氣,不多時就將他整個人都凍得冷徹骨髓。
好冷。
他本就失血過多,但帶著傷痕累累的一雙手還是靠近了縮在角落裡的巨蟒,那巨蟒豎瞳中滿是警惕,看見他湊近,還張開嘴警告似的發出低吟。
為什麼?
靖安言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明明剛剛還好好兒的。
他再度試圖靠近,巨蟒的身體已然弓了起來,做出即將進攻的姿態。
「你——」
封長念耳邊風聲異動,勒烏圖趁著他分神的短暫瞬間從地下摸起斷箭,在指尖一擦,已然掠到了他的面前。
躲避已經來不及,封長念下意識絞住他的雙手,然而還是有些遲了,箭頭失了準頭,順著他的腹部捅了進去。
血流如注,更可怖的是傷口的疼痛如同烈焰一般猛地燒了起來,封長念痛呼一聲,發狠將勒烏圖踹了出去。
他自己反倒跌了幾步,五指堵住傷口,眼前痛得一陣陣發黑。
「關心則亂,封大人。拿捏你只需要一個靖安言。」勒烏圖撫了撫踹出腳印的腹部,輕飄飄地站了起來,「交戰之中切忌分神,看來你小師叔叛國太久了,久到你都忘了這些。」
封長念提起一口氣,憤怒地看著他,試探著站起,勒烏圖用染血的指尖落在他的鎖骨,剎那間,封長念發出不忍卒聽的痛呼,跌回了原處。
勒烏圖似乎對現在立刻殺了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興趣,見他毫無反抗之力便輕飄飄地繞過他。
轉而看著在寒潭中和巨蟒對峙的靖安言,開口問道:「大祭司,需要本王的幫助嗎?」
「你幹了什麼?」
靖安言不能再往前,再往前巨蟒一定會用那尾巴即刻將他絞殺,又不能後退,後退就是將靖宓用命換回的種子拱手相讓。
進退兩難,他只得站在那裡恨聲道:「你幹了什麼?」
「本王不過做了些小手段。能夠找到種子的人唯有古南洲大祭司後人,但能操控種子的人,會蠱術就可以了。」勒烏圖笑道,「無非是在你身上下了些……不能被認主的蠱而已。」
靖安言修了多年蠱器,從未煉過獸蠱,居然就這樣讓勒烏圖鑽了空子。
他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
「你明明洗蠱了對吧。」勒烏圖也下了水,一步步湊近了靖安言,「可惜啊,你用了十年洗蠱,卻從來都不知,我下的蠱,何止那些能看得見的地方?」
「多謝你了。」勒烏圖用乾淨的手托起靖安言慘白的臉,「十年前你說要為南疆效忠,真聽話。如今你的作用發揮完了,本王呢,也體諒你與你家封大人的一片痴情、十年深情,一會兒會讓『種子』送你們一個痛快的。」
錚——
殘雲劍橫在勒烏圖面前,靖安言恨不得啖其血肉般瞪著他,勒烏圖垂眸看了一會兒,笑了。
「就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想跟我硬拼?靖安言啊,負隅頑抗不是聰明人的做法,有這力氣,還真不如和你小徒弟再說幾句臨死前的贈語。到了黃泉地下給你爹、你姐姐磕個頭,再給綏西侯磕個頭,也算是禮成了。」
「別急,本王還會送南軍都督府、玄門長字門下去參加你們的大婚的。」勒烏圖陰冷道,「畢竟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比如,你們的國手,秋長若。」
「砰——」
山崖對面的王宮中一片殘骸,婢女打扮的秋長若被失去意識的葉梵緹死死攥住脖頸,纖弱的身軀不斷被砸進牆壁,直撞得人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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