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放心,我自有分寸。」秦鈺將手中的布老虎輕輕放在榻上,挑眉衝著江澤道:「今日來的這些人,除了替他們各自的身後人來打探情況,便是來瞧熱鬧的,有幾人是真心希望我回京的?這禮,不收也罷。」
二人正說著,門外有僕從前來稟告道:「啟稟殿下,禮單記錄好了,請您過目。」
「去看看?」江澤望著秦鈺,意味深長道:「說不定,這其中有你想要的呢?」
秦鈺眸中閃過一絲傷感,他勾起唇角,搖了搖頭,道:「師叔真是說笑了,他怎會來給我送賀禮?」
「我說什麼了?」江澤無奈地看著秦鈺,故意長長嘆了口氣,「是你自己心裡有鬼吧。」
秦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衝著外面吩咐道:「拿進來吧。」
僕從屏氣斂聲進門,恭敬地將禮單交到秦鈺手中。
秦鈺接過禮單,掃了幾眼後便略帶失望地放在一旁,衝著江澤抬抬下巴說:「小師叔,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江澤略帶擔憂地拍拍秦鈺肩膀,「別急,興許一會就送到了。」
「師叔就別打趣我了,他……」秦鈺的視線落在榻上破舊的布老虎身上,眸中是無限失落,他喃喃道:「怕是也不想和我再有任何牽扯了。」
不然,當年又怎會毅然決然離我而去?
「哎……」江澤拿起禮單,心滿意足的瞄了一眼,又對著秦鈺囑咐道:「師叔和你師父,都希望你能放下,至少,不要為難自己。也罷,你不去前廳便不去吧,見那些俗人也無甚趣味。」
江澤說罷,拿著禮單出門去了,只留秦鈺一人默默站在原地。
窗外風雪交加,凜冽的寒風突然吹開了一扇窗戶,飛雪夾雜著冷意闖進屋內,打在秦鈺白皙如玉的面頰上。
秦鈺望向窗外,遙遙看著城東的方向,風雪遮住了視線,卻遮不住過往曾經。
放下,若能放下,誰又想日日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飛雪源源不斷湧進窗戶,打濕了窗邊榻上的錦被,見此情形,秦鈺忙上前幾步,拿起榻上的布老虎,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口……
小巧卻有些醜陋的布老虎緊緊貼在秦鈺胸口,貼著他那顆撲通撲通的心臟……
另一邊,楚添悠悠轉醒,劇烈地咳嗽幾聲後意識才逐漸回籠,他定定神看著床邊站定的沈亮問道:「什麼時辰了?」
「主子您可醒了,嚇壞屬下了。」沈亮整張臉都皺成一團,擔憂地看著楚添。
幾個時辰前從鹿園出來,楚添說了幾句不明不白的話,便突然口吐鮮血暈倒在地,再醒來時便是如此情形。
沈亮捧著一杯溫水遞給楚添,說道:「申時了,主子您先喝點水,我哥去取藥了。」
楚添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溫水抿了一下,此時沈平捧著匣子走了進來,沖沈亮使了個眼色。
沈亮見狀,悄悄退了出去。沈平幾步上前,將匣子打開,幽幽藥香頓時瀰漫開來。
「主子,藥來了。」
楚添嗅了嗅瀰漫的藥香,神色平靜地拿過藥丸,便面不改色服下。
沈平見楚添如此,卻面露難色,不由得擔憂道:「主子,您的服藥時間,又縮短了不少。」
「是嗎?」楚添淡然地勾起唇角,說道:「看來這身體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主子您……」沈平猶豫地抬頭望向楚添,嘆息道:「之前只需每兩個月服用,如今已然縮短到了一個月……是屬下無用,這麼多年都未能替您尋到解藥。」
「怪不得你。」楚添伸手扶住沈平的手臂,溫和道:「是我自己命該如此,怪不得旁人。」
「可分明是……」沈平無奈卻又心痛萬分地看著楚添,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不提這個了,方才我睡著,你是不是又訓斥沈亮了?」楚添服了藥,氣色有所好轉,他低眸淺笑道:「他年紀還小,你也不可太過嚴厲。」
沈平思量著今日種種,猶豫道:「可是……」
「六皇子回京,就算沈亮不說,我也遲早會得知,不是嗎?」楚添拿起身旁的外衫披在肩頭,伸手對沈平道:「扶我起來吧,今日都誰去給六皇子送了賀禮,說來與我聽聽。」
沈平見楚添起身,忙去攙扶,不由得擔憂說:「主子您身體欠佳,該多休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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